冯红衣行至宴场,她先是瞧见刘青云正在台中比斗,心中只觉好是无趣,“你便是赢了又如何?难道我会为你高兴么?你便是输了又如何,我又不会因你悲伤。”
这场小宴她实不感兴趣,只是人在江湖,人情世故不能免去,她推脱几次,也是避无可避,只能抽出些精力,应付了事而已。
正百无聊赖,忽的瞥见一道身影,她眼睛登时一亮,“林郎”两字便要脱口而出。却又强自忍住,心道:“林郎向来低调,此地人多,我若叫他,定要给他添了麻烦。可见了林郎,我不去说说话,假装不认识,却也未免有些不妥。”
正当冯红衣踌躇之时,有一人站起身来,朝冯红衣道:“这位可是红衣姑娘?你可算来了,果真如传言般貌美如花,我先敬你一杯。”
冯红衣笑道:“不敢。”也回以一杯,两人这番动静,顿时迎来极多瞩目。纵使小宴再热闹,平白多了一美貌女子,也难以不第一时间发觉。
在场诸多年轻天骄,纷纷站起身来表示,更是急于一瞻冯红衣芳容,一时哄闹一片,颇为嘈杂。
周一流也站起身来,侧着身子伸直脑袋,他身材高大,虽不及林尘,却也高众人几分。这般用力远眺,也能隐约见那身影。一时也晃了神,糊了心,本是风流潇洒的公子哥,失了从容尽显局促。
林尘听他喃喃自语道:“她好似更美了。”
冯红衣本便貌美,又与林尘双修数次,容貌气质再添一笔,再加之下楼前,精心梳洗打扮一番,风韵十足,此刻这般明晃晃俏立众人眼前。叫那年轻气盛,气血充足的年轻俊杰,如何能保持淡然?
刘青云本与双胞胎二人僵持不下,甚至稍落下风,此刻瞥见冯红衣,心中顿燃斗志,“有红衣妹妹这般才情之人,怕再难寻其二,我若能得她青睐,此生无憾矣!”
他气血鼓动,心情激荡下,气力随之大涨,气劲全身游走,一爪接着一爪,攻势迅猛之下,反而压了双胞胎一头。却不知冯红衣的心思,全不在台上,她斜睨着林尘方向,心道:“林郎未走,也参加了小宴,若能坐他身旁便好了。对了…我这般如此,不便可以了?”
她笑道:“诸位,红衣梳妆打扮,耗了时辰,实在对不住,红衣为表敬意,一人敬一杯酒,还望莫怪。”
说罢,她拿起青铜酒樽,朝身旁之人敬去,那人受宠若惊,面色羞红,等他回过神来时,冯红衣已然离去。
冯红衣自最外围敬起,有时刻意停下,交谈几句。就这般,最后来到林尘跟前,端起酒杯,朝林尘敬酒,她压低声音道:“林郎,你我风月几回,我都未曾与你饮过酒呢。”
她颇为俏皮的眨了眨眼。林尘这才意会,心道:“原来她并非真是心有歉意,要喝酒赔罪,而是为与我饮酒。”他低声说道:“红衣姐,林尘何至于让你如此。”
冯红衣目光柔和,甜蜜难掩,两人碰杯饮下,外人不觉有异,唯有切身的二人,才知晓其中意味。
这时,双胞胎二人,被刘青云一拳一掌,各自击下擂台。刘青云心情激荡,提议道:“诸位,难得红衣姑娘有此雅兴,不如这样如何?上次大宴,夺得铃铛者,能与红衣妹妹促膝长谈,使得我等好生羡慕,今日小宴,若有人能守擂一柱香,也望红衣妹妹赏个脸,邀其入房,饮些茶水,谈谈诗词曲艺如何?”
闻言,众多年轻弟子皆是振奋,想起适才酒杯轻碰,那美人含笑的风情。当真让人流连其中,不能自拔。若能受邀入房,那怕只是谈些家常趣事,怕也别有番趣味。
洪万拳与刘青云自不对付,但此刻却是赞同,他说道:“刘兄此话,确实有理,只是此事全看红衣姑娘决断,我等是万万不可强求。”
刘青云心中怒道:“好个洪万拳,你分明也想如此,却偏要暗中点我,说我强求红衣妹妹,哼!我且不与你计较,先和红衣妹妹修复关系再说。”
冯红衣素来淡雅,但此地实也陷入两难,这时,湖子真、向大龙、等诸多年轻子弟,也纷纷出言应和。
这些年轻子弟,冯红衣自不放在眼里,只是其中牵涉到的背后势力,叫她不敢轻易下决断,便是拒绝,也需想好措辞。
周一流诚挚道:“红衣姑娘,只是饮些茶水,谈些文雅之事,绝不会有人敢于逾越。”他实也期待冯红衣点头,脑海中仍在飘荡那句诗词,觉得冯红衣的美,与众不同,意境深远。
只待冯红衣点头,他便立时上擂,决不退缩。
冯红衣轻轻一叹,心道:“你们这般起势,叫我又能如何拒绝?我若拒绝,你们定会回去便说我瞧不上你们。我若同意,又怕林郎日后不再理我,叫我如何是好?”
同时心中对刘青云怨念极大,“这刘青云当真可恶,我又不喜欢你,你何必这番纠缠。罢了…你们爱怎般说,便怎般说罢,反正不及林郎万一。”
心中正有决断之时,尚不等冯红衣开口,便有一道异声,先她一步传出,林尘说道:“我认为不妥。”
林尘心道:“我无意出风头,但也实不愿见到红衣姐,被有心之人以大势相要挟。再且说来,我修为不差,便是打不过他们,较量一二,却也不算难。若是败了,大不了名声受损,灰溜溜离去。但此刻,我非得心直口快,不吐不快不可。”
林尘站起身来,那道声音清脆坚毅,在一众附和声中,显得极为显眼。
在场极多天骄,仅他一人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