扼龙湾,地处无限谷人们可以到达的最东端,吸收着天地精华,孕育了许多奇物,没有无限城的白雪皑皑,四季分明,风调雨顺。传言,极地的月动山就是当年神龙大战时,为了镇压巨龙而从这里扔出的一块石头。尽管如此,南北方无论那一个国家都不愿意管理这里。当年初姜维,也就是初忠的父亲,进谷时路过此处,见人们的生活章乱无法,便让自己的手下常请河将军在此留驻,并将扼龙改为咏南,现在常家依然管辖着这里。
雁儿的尸体不翼而飞,夏野本想回城交差,但千里白还是让未央将其打晕,西往戈煌滩调查公羊一战的始终。但面对茫茫琼江,昔日凰梁之行历历在目,千里白在纪蓝悼念完初瑶后便让其南下,寻找君不见。纪蓝刚到罗堡,便有人告之君不见在望良镇,于是便马不停蹄的去到了望良。
君不见等三人骑行在咏南的田野间,正值春末夏初,天气还不算炎热。一群农民欢声笑语扛着锄头正在回家的路上,男女老少仿佛置于桃源之中,年级大的抱着幼儿坐在牛车上唱道:
冷风黄沙磨长枪
黑鳞欲摧身不屈
无限谷低盘恶龙
南北城墙砌马尸
十三国地民安生
换我黑衣裹亡灵
“我听大侍者唱过。”君不见看着远去的牛车,回想起儿时与千里白陪着大侍者去军营的时光,她总想着披上黑甲,手持长剑,有朝一日将名字刻在城墙上。橙黄的夕阳洒在君不见白净的脸上,仿佛就像在歌咏着未来的英雄,她笑道:“小时候只是听,却不知道是谁写的。”
“听说是一个三等女侍者。”纪蓝望向夕阳下飘荡起炊烟的咏南小镇,解释道:“她的丈夫也是夙人,进了谷没在出来过,后面她跟着队伍进去,找到了丈夫的尸骸,两人葬在了一起。”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若水闭着眼叹息道。
“你进过谷吗?”君不见向纪蓝问道:“里面长什么样?真的有恶龙吗?可怕吗?”
“其实也没有传言那么可怕,只是风雪比无限城更大,外层的小家伙们还是挺温顺的,再往里面我就没去过了,后来将军让我做护卫,又跟了四公子,就没再去过。”纪蓝笑道。
“等我当上夙人,我也要斩杀几个恶魔,上次谷裂我没能赶上。”君不见突然又想起让的死,心口扭痛一下,又说道:“不过以后不会了。”
三人沉默一会,若水笑道:“你既然眼夙选,,当初为何要离开?等到十八岁不就好了?”
君不见看着一脸疑惑的若水,并不打算告之凰梁一事,嬉笑道:“你们也知道我私生女吧?爹说我娘是太博的人,棉儿也是我的朋友,她遇难南下,我更要来了。”
若水看着一脸困意的君不见,心里一直对凰梁之行有所疑惑,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因为他只是个和尚,不确定君不见有没有把自己当做朋友,他不擅长询问,但是擅长沉默。
小镇和望良完全不同,完全是一个南方烟雨小镇的模样,人们勤奋传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片祥和。一位士兵得知三人从无限城而来,便为其找到一家舒适的客栈,并付了钱。那客栈老板得知后更是亲切和蔼,为三人做了一大桌免费的晚餐和素食,虽然若水是个假和尚,不过还是为老板祈福了一夜。
“我从小在城里长大,虽然大家也很和谐友善,但是从没这样被优待过。”君不见啃着鸡腿,大笑道:“等我老了,我一定要住在这里。”
“小姐。”纪蓝为君不见夹取一片鱼肉,看了眼已经熟睡的若水,犹豫的说道:“能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吗?”
君不见怔怔的看着一脸愁容的纪蓝,自上次读心之后,再也没见过如此。君不见确定若水正在睡觉,便眯着眼睛,盯着纪蓝笑道:“你什么表情?你应该也知道在凰梁时他们追杀我一事,虽然娘不愿意我离开,但是鬼知道舅舅想干嘛,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和那些破坏无限谷的人一伙的。我还是离开吧,顺便寻找我得母亲。”君不见呆呆的看着手里的鸡腿,突然笑道:“我爹的食量不大,不知道我娘是不是也很能吃。”
“我想知道...”纪蓝仍然严肃的看着君不见,坚定的说道:“我想知道小姐会不会有危险,我答应过四公子,这是我的任务。”
君不见不解的看着纪蓝,无奈的摇着头,憨笑道:“你这个...速度很快的...大傻瓜,什么任务?我是我,我能保护好自己,你不要总是保护别人,你应该先保护自己。”
“瑶小姐走了。”
来不及吞咽那美味的鱼肉,君不见呆滞的看着眼前的美食。她一向对感情迟缓,总是难以悲伤,大多只觉得一瞬间的难过和惋惜,大多用沉默掩盖那短促的伤心,大多明明应该很难过,却无法体会。君不见有时认为是自己的心脏的原因。
“我没能保护好她,我答应过将军,但她就死在我面前。”纪蓝摸着怀里的项链,初瑶让他亲自交给望午,纪蓝继续说道:“我总是没能兑换诺言,小时候也是,长大了也是,所以...”纪蓝看着正出神的看着自己的君不见,仍然坚定的说道:“我想保护你,兑现我的诺言。”
君不见放下鸡腿,听着若水突然响起的鼾声,沉默一会儿后对纪蓝笑道:“好吧,但你要知道,我更希望你做自己想做的,不要被这件事捆绑。等我们老了,我们一起来这里生活吧!”说完君不见又拿起鸡腿,笑道:“好好享受吧,我可是尽力了十三年无滋无味的生活。”
第二日凌晨,只听到门外急促的敲门声,纪蓝已经很久没有守夜,但还是坚持保持着警惕打开房门,只见那老板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大叫道:“大家知道你们是无限城来的,欢迎你们呢!”
君不见一夜没睡,刚从窗外抱着一堆坚果爬进来,也手舞足蹈的跟着老板下了楼,无奈纪蓝只能将若水叫醒。众人围着睡眼惺忪的若水,纷纷兴奋地问道:“你是第一个成为夙人的和尚吧?”一些年长的看着若水乖巧的样子,忍不住对其大加称赞,还不忘摸着他那光滑的脑袋,认为这样能够获得幸运,之后众人都开始抚摸起来,有的甚至一边摸还一边亲吻,吓得若水赶紧躲在纪蓝身后。众人争先恐后的邀请三人到家中做客,不过若水怕别人看到他吃肉的样子,于是便拒绝了,虽然如此,众人还是想为三人付钱,但纪蓝也拒绝了。
“真是可怕。”若水一边斯文的啃着鸡腿,一边不解的问道:“我一直居住在求真寺,接触的人寥寥无几,原来人世间有这么些可爱的人。”
“你也很可爱啊,师傅...”君不见学着那些老人抚摸若水的样子,笑道:“要是不打鼾就好了。”
纪蓝和若水十分不解的望向对方,最后纪蓝开口问道:“小姐,你不是住在隔壁吗?怎么知道?”
君不见无所谓的摇摇头,鼓着腮帮子说道:“你以为我怎么有钱买东西。”说着就把钱袋子扔给两脸尴尬的纪蓝,并邪笑道:“原来我们纪蓝,不喜欢穿衣服睡觉。”
若水忍不住跟着君不见大笑起来,纪蓝涨红了脸,一拳将君不见刚吃进去的山珍海味打了出来,正好打在若水光滑圆润的脑袋上。嬉闹了一会,三人便出门了。
为了不让镇民继续摸若水的脑袋,三人蒙着面四处打探许棉三人的下落,不过还是被眼尖的人看了出来,一路追逐着跑到一处偏僻的尼姑庵,一小尼姑看到三人窘迫的样子,便让三人进来躲避了。尼姑庵名叫忘世源,庵内陈设十分简单却不失雅致,院子虽小,但种着各种花草,其中还有一大片竹林。
“多谢姐姐。”君不见学着若水平时的样子,向那小尼姑鞠了一躬,又笑道:“该叫姐姐吧?我今年16了。”
“叫我无忧就好。”小尼姑笑眼盈盈,虽然穿着朴素的长袍,但还是掩盖不住其玲珑可爱的容貌。
“无忧,是谁啊?”一个沧桑温柔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只见一个年长的尼姑慢慢走出来,手持一对光泽的佛珠,举止优雅,言行端庄,仿佛高超不俗的画家手下的一副淡雅幽香的水墨画。老尼姑看到三人也并没有不悦,只是淡然的鞠了一躬后说道:“忘世源少有香客,各位施主是烧香祈福,还是拜佛祷告?”
“祈福。”君不见笑道:“还未请教师太法名。”
“贫尼守心”
三人跟着守心和无忧一前一后的跪拜在佛前,若水自小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寺庙内,而君不见和纪蓝两个都是不信佛的。
“师太,佛祖真的存在吗?”君不见向守心问道。
“信则有,不信则无。”守心看着佛像,为三人拿来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