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还呆立在原地，顾以泽抿了抿嘴角，干巴巴地说：走啊，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倒不是会吃人，就是有时会非常凶。　　米酒纠结了一下跟上去，走在后面时不时用眼角瞟他，刻意保持着两人的距离。　　　　“你怕我？”顾以泽敏感地察觉到她的小动作。　　米酒心虚地摇了摇头。　　她一看就是在说谎，顾以泽沉默了一会儿，略有点难过地再次开口。　　“别怕我。”　　　　米酒怔住，对上他的眸子。　　那里没有往日的锋利，在雪夜湿气的夜里映着纷飞的雪花，看起来异常的明亮。　　有种乱人心智的魔力。　　就在这一瞬间，她确定现在的他是无比温柔的。　　　　她笑了笑然后与他并肩站立，头还不到她的肩膀，在他身边站着看起来小小的一只。　　顾以泽也轻偏了一下头注意到俩人的身高差。　　好像一只手就可以把她抱起来举高高。　　　　他往哪里走，她也跟着往哪里走。　　走着走着俩人就一起白了头。　　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看起来好像是在拥抱。　　顾以泽的嘴角翘起来，一脸得意。　　　　“今天好冷。”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不是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来着，初雪那天和你在一起的人就是与你相伴一辈子的人。　　顾以泽莫名兴奋。　　　　米酒不会说话，一直是他说个不停，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可又不觉得无聊。　　谁让与她在一起的时光这么美好。　　　　“你喜欢下雪吗？”　　米酒点头。　　　　“我也喜欢。”　　“还喜欢堆雪人。”　　“你会堆雪人吗？”　　　　米酒摇头。　　她自小免疫力低下，极容易生病，这种寒冷的天气爸爸一般不会允许她在外面玩很长时间。　　　　顾以泽勾了勾嘴角，声调上扬:“等着，我给你堆。”　　他挽起袖子，手指刚碰到雪，衣服突然被人拉了一下。　　米酒拽着他指了指家的方向。　　“你要在那里堆雪人吗？”　　　　米酒点头，笑了下。　　他堆出的雪人，她每天都想看到，还想保护雪人留的久一点。　　　　她一笑，眼里就好像落满了星星一样。　　顾以泽也使劲点头。　　好啊好啊，你说什么都好。　　　　店门口挂了两盏灯，有风，灯摇摇晃晃的，地上的影子也跟着摇摆。　　头上的风铃欢乐的叮铃叮铃。　　　　两个身影一高一低，雪花还在纷纷扬扬飘落。　　顾以泽伸出手。　　米酒慌忙捂住了头，紧张的眼睛都挤出了一条线。　　　　顾以泽噗嗤一声：“我不打你。”　　　　米酒放下手，顾以泽把她脖子上的围巾解了下来重新在她脖子上缠了一圈，把她的整张脸都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双笑的弯弯的月牙眼。　　“天气冷，小心着凉。”他一脸温柔。　　最后，顾以泽想拉着围巾把她拽进怀里紧紧抱住不撒手。　　这样想着他手上一紧。　　米酒脸色涨红，咳咳两声。　　你勒死我了！　　　　“乖乖看着，不许动。”　　米酒刚把手伸出来，想跟他一起堆。　　“你都没堆过，不要捣乱。”　　其实想说雪太凉，你就不要碰了。　　　　顾以泽瞧着撅起小嘴的米酒，莫名就觉得可爱。　　怎么越是可爱越是想欺负她呢？　　团着雪球的手一抖，飞了出去，正中米酒的……　　　　米酒懵。　　好痛。　　倒吸一口气，雪花片儿糊住了眼睛。　　　　看着一个雪球在她脸上炸开，顾以泽也懵。　　他的力气本来就大，这无意识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想跟你玩来着。”　　　　米酒后退一步，抹掉眼睛上的雪，痛的泪水都出来了。　　上一秒温柔，下一秒就扔刀子，这人真奇怪。　　　　看着他眼圈红红，顾以泽真想做一切事情来哄她。　　“来，你砸我。”　　他又飞快地又团了一个雪球塞到她手里。　　　　米酒不要，眸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他急了。拿着雪球自己砸到自己脸上。　　白着一张脸说：“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跟你闹着玩的。”　　　　我也想给自己一巴掌。　　特么的，怎么这么不受控制，明明只想对你温柔来着。　　　　米酒眼底落了一层阴影，怎么都笑不出来。　　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讨厌我？　　　　别不开心呀，顾以泽的眉毛拧到一起。　　想到娜花花说女孩子都喜欢可爱的男孩子。　　于是，他……　　“小白兔，白又白……真可爱！”　　顾以泽头顶上又竖起了耳朵，蹦蹦跳跳唱了歌曲，最后一下，屁股翘着扭了扭。　　　　怎么看怎么像一只披着兔皮的狼。　　狼唱完歌，捧着脑袋向对面的女孩抛了个媚眼。　　女孩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到她笑顾以泽终于吐了口气，背过她认真堆起了雪人。　　为避免再次不受控制做奇怪的事情，先不要看她。　　　　米酒轻轻叹气。　　好想问问他，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讨厌我。　　　　顾以泽堆着雪人，刚开始手是凉的，可凉过之后开始发烫。　　他轻叹气。　　好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两个雪人一大一小。　　顾以泽指着个子高的说：“那是我。”　　旁边还有一个小的。　　“那是你。”　　　　米酒摸了摸大的，又摸了摸小的，可爱的脸上又绽放出笑容。　　顾以泽歪着身体看了她一眼。　　凭什么雪人就可以手牵手，我就不能牵你的手？　　牙一咬，刚想出手。　　　　“酒儿！”　　　　这不合时宜的一声呼唤。　　顾以泽揉了揉头发，心底暴躁。　　　　“顾以泽也来了。”　　　　顾以泽脊背挺直大声回答：“我来吃饭。”　　　　米东顺憋着笑：“饭好吃吗？”　　　　“好吃的不得了。”　　“明天再来吃。”　　顾以泽脸颊发烫，看到米东顺就莫名紧张。　　一紧张就说错话——实话。　　　　米东顺愣了愣：“我没说不让你来啊。”　　……　　　　米东顺看了一眼那两个雪人，对着米酒夸了一句：“雪人堆得不错。”　　　　米酒清亮的眉眼一直盯着顾以泽看，直到他消失不见。　　也只能这样肆无忌惮地看他的背影，要是看他，真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样奇怪的动作来。　　　　顾以泽走到电线杆那里踢了一脚。　　特么的你紧张什么？　　…… 　　　　脚上轻轻一滑，双膝轻轻跪在地上，最后再轻轻跌倒他面前。　　“啊呀，警察叔叔，我不小心摔倒了。”　　看着这拙劣的演技，沈飞噗嗤一笑，然后面无表情地继续铲雪。　　刚才就看见她了，一直站在路边身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像个雪人似的。　　　　“腿好像摔断了。”　　沈飞不理，继续铲雪。　　“好疼，骨头好像断了。”　　……　　沈飞想不通自己怎么招惹了这么一个活宝。　　每天晚上都要来。　　“我明天休息。”　　话说出来，他“啪”又给了自己一耳光。　　江娜真的眼睛发着光，看着他毫不遮掩一丝喜欢：“我听到了哦，你怕我白跑一趟，故意跟我说的。”　　“不是。”沈飞挥动着铁锹，“我忙的说话不走心。”　　“你后天晚上在吗？”　　沈飞脱口而出。　　“在。”　　……　　　　看到雪地上又多出来的一串脚印，娜花花撇了撇嘴。　　你倒是挺快呀！　　刚钻进学校，顾以泽从树后面走出来，面无表情地：“呵呵！”　　　　“你是鬼吗？”　　江娜真又吓一跳。　　“怎么老出来吓唬我？”　　　　顾以泽不回答，直接扭头就走。　　　　“喂，你是不是在等我回来？”　　　　顾以泽哼了一声。　　从小一起长大，你要是在我眼皮子底下被拐走了，我的脸面何存？　　不过他没回答娜花花的背影，只留给她一个帅气的背影。　　　　江娜真笑了笑。　　虽然大多数时候他无耻又卑鄙，但其实有些时候他还真的挺好。　　就是这情商有点低。　　不知道有没有成功地让他喜欢的姑娘觉得他很可爱？　　　　“老大，你回来了？”谢文成看到顾以泽回来，游戏也不玩了跑过来跟他说，“我听李旭林说吴泽震明天就归队了。”　　　　名字听着耳熟。　　顾以泽提不起兴趣，拿毛巾擦着头发上的雪。　　　　“就是那个韧带受伤暂时回家休养的。”谢文成以为他不知道，特地解释。　　　　顾以泽哦了一声，还是没兴趣。　　　　陈平悠悠道：“他跟你有点像，超爱吃米大叔家的咖喱饭，也时不时请我们吃外卖。”　　　　顾以泽一下炸毛了，猛地把毛巾扔到地上。　　我靠！　　他有什么资格吃。　　　　谢文成一愣：“你怎么了？”　　　　顾以泽眼里露着凶光：“听说他很厉害，差点成为我的对手。”　　　　突然这么大反应，谢文成有点愣愣的。　　“看你刚才没给任何反应，我还以为你不知道他呢。”　　　　知道，非但知道。　　还要把他的牙齿全部打掉。　　　　“听说他很厉害，嗯？”　　“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厉害。”　　　　厉害啊？　　咖喱饭你也敢吃？　　　　谢文成清楚地听见他把指节捏的咔咔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