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协的技术可以将脑海中的知识转化为实质性的力量，强化肉体的同时还能外放。

除了会让对应的知识消失以外，这项技术可以说是毫无缺点，难度和风险在都市肉体强化类技术里都算得上是性价比最高的一种，泛用性更是没的说，就连小孩子都能轻松驾驭。

要不是被十协收录为协会指定技术，恐怕又是一项奇点科技。

收回目光，尘暝默默记下几名人选，朝着图尔示意。

图尔带着尘暝穿过建筑之间的连廊，去往下一个地点。

图书馆很安静，就连轻微的脚步声也在吸音地板的作用下微不可查，只余下翻书的声音。

他们手上有些书和前台的书籍不太一样，封面上是一个个的孩子，标题却是“XX的一生”。

好奇之下，尘暝抬手去取，却被图尔拦住。

“先生，这些属于十协内部财产，禁止外人借阅”

尘暝表示理解，已经搭上封皮的书摩挲了一下，质感很是奇特。

环视一遍，尘暝再次在心中选出两三个孩子，跟着图尔走向下一个区域。

医务室倒是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只有一小部分是用于问诊，拿药的。

更多的是病床，上面躺着一些三十岁，甚至四十岁的老人。

他们目光呆滞，像是连怎么眨眼都忘记了，更不要说进食，护士们不停的更换着点滴，企图延续他们的生命。

“这些都是为了十协燃烬自己的英雄”

图尔恭敬地说，显然他很尊敬这些长辈。

怕打扰到他们，图尔和尘暝只是呆了一小会就退了出去。

食堂，宿舍，还有为了方便管理，专门负责教育低龄孩子的学堂，都有不错的人选，尘暝暗自记下。

很快就到了后院的灵堂，图尔在开门前表现的满脸纠结，最后还是带着尘暝走了进去。

说是灵堂，其实更像墓地，在室内被延展的空间中静静地矗立着一座座墓碑。

“XXX之墓，生于都市历XXX年，卒于都市历XXX年”

下面还有着十协为他们写的悼文，字迹不一，可能是不同的人写上去的。

每一座都是如此，也有一些墓碑前跪倒着孩子，纪念逝者。

但与传统墓地不同，这里都是衣冠冢，别说尸首，就连骨灰都不在这里。

当然了，这可是十协，蕴含着智慧的东西怎么会被浪费？

他们的骨灰经过一系列的加工后，被制成一本本精致的图册，上面记载了他们生前的智慧和经历。

这也是图书馆里部分书籍不太一样的原因，这种书可以帮助人民快速掌握知识与技能，尤其是孩子们使用起来效果更佳。

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先人的智慧”。

当然这项工艺仅供十协内部使用，首脑对此有严格的限制，毕竟谁也不想看到一本记载着奇点的书流转在世面上。

图尔也没有隐瞒情报，明确说明被领养的孩子不管以任何方式死亡，尸体必须交由十协回收，身为家长在孩子死后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删减一些关键情报。

“我知道这项规定很不通人情，但这是规矩，愿意被领养的孩子们也都签订了相关合约”

图尔带着尘暝走到一扇墓碑前停下，用扫把轻轻的为友人扫去浮灰。

“我理解”

尘暝笑着说：

“人性至贱，孩子能在这里就明白这个道理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图尔身形顿住了一刹，喃喃道：

“人性至贱？”

“呵，要是我也能在这里明白的话…那就好了”

他的声音苦涩，像是被勾起了回忆，无神的眼眸中第一次带上了愧疚。

“抱歉，我有点难受”

图尔伸手想去擦自己的眼泪，但是受损的泪腺早已经不会再分泌任何东西了。

反应过来的图尔不信邪的用手一遍又一遍的揉搓着眼球，想要逼迫自己哭出来。

见状尘暝也是伸手，轻轻拍打起了这孩子的后背。

可惜直到最后也没能哭出来，他只能垂下发抖的手，将委屈全部压在心里。

“抱歉…让您见笑了”

嘴上说着，他那本来很得体的笑容却变得比哭还难看。

与在后巷中摸爬滚打长大的孩子们一比，在十协长大的孩子更懂事，也更脆弱。

“我们走吧”

缓了一会儿，图尔终于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带着尘暝去往了办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