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操场绕着跑道闲转,球鞋上在不知不觉间铺上一层黄泥,我蹲下来拍干净鞋子上的黄泥,前方不远的围墙边有几个男生在翻墙,其中有一个我认识,是以前在三小曾经和我同班的坏小子。
他们利用墙边的障碍物和墙上的小洞来做攀爬点,成功地翻越两米多高的围墙,有时候我真不懂这些人怎么可以翻越这么高的墙。为此见证翻墙是否简单,我亲身上阵试了一会,结果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轻松,我还没爬到一半就掉了下来。
我远离跑道踱步而行,我走到操场看到冠霖和一个与他一样阳光帅气的男生走在一起,我立即朝着反方向走。
冠霖上体育课的时间和我班一样,我不是个主动的人,刚开学的前几周,冠霖在解散后都会来找我闲聊,后来我们各自在班上找到新的朋友,他就很少在体育课上来找过我了。
我一直很嫉妒冠霖,他人长得帅、会画画、受女生欢迎,还很好脾气,优点多得数不胜数,多得让本来就自卑的我变得更自卑。
嫉妒归嫉妒,他是我的朋友这边是不变的,自从我看到他与这个与他如此般配的朋友同屏出现后,我的自卑症忽然发作了。
本来就是,冠霖这么优秀的人本来就不应该和我做朋友,比起我这绿叶他或许更需要与他般配的阳光。
面对他,我越发越自卑,若是在校园相遇了,他还是会和我打招呼,彼此寒暄几句,要是只有我看到他,我则会绕路而行。
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操场上,忽然间想起承欢和谢莉,承欢和谢莉从小就长得好看,如果承欢还在世大概是个和冠霖一样是个翩翩少年,谢莉也长成美丽的少女了吧!
如果他们还在我身边,是和冠霖一样找个般配的人为伴,还是继续与我这个丑小鸭作伴呢?
我想他们大概他们是前者吧,现实不是童话,灰姑娘不可能有机会穿上水晶鞋,狼会很顺利地吃掉小红帽,白雪公主不会吃下毒苹果,因为白雪公主在故事开始时就被猎人杀死,现实中谁人又愿意与丑小鸭作伴?
悲观在一瞬间袭来,可这是有原因的。
我一人离开操场,下意识沿着熟悉的走廊与楼道来到陈老师的办公室外。
办公室里没别人,只有陈老师在里面改作业,她的办公桌的花瓶这次插着黄色的月季花。
我敲敲门,她望出来见是我笑着说:苍洋,是你啊,进来吧。
恩!我无精打采地走进来。
她搬来一张普通的木凳子到她身旁,我走进去不用她请就坐在凳子上,她放下手中的红笔问我:我心爱的学生怎么心情不好啦?
我狡辩:我心情没有不好。
愁眉苦脸的,你的演技好假,不要演了。
我心情是有点不好。我自知瞒不过陈老师,便承认了。
恩。她在专心地改作业。
我在等她问我为何心情不好,等了好几分钟她还是无动于衷。
我忍不住问她:老师你为什么不问我心情不好。
她用手托住脸对我说:我们又不是那种初识凡事要问才愿说的关系,你要是想说无须我问自然会说。
我微微低头,沉默不语。
她为了让我心情好点,站起来,像西方的淑女那样半蹲着身子拉裙:倘若君愿对小女子诉心肠,小女子安静愿聆听。
我微微苦笑:不了。
我自然不会说,不是不愿意,是我一直努力在陈老师面前树立良好的形象,我怕陈老师因为这些小事而对我反感。
陈老师把堆积如山的作业本分一半到我面前,我愣了愣,她说:心情不好不想倾诉无法倾诉时治愈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事做。来,开工吧!
她接着改作业,我被她全程投入的模样煽动,从她的笔筒里抽出一支红笔:有没有对比的答案?
她笑着抚摸我的头:我相信你的实力。
我拔开笔盖,认真地改起作业改到下课,累时欣赏下桌前插在古色古香花瓶中的黄色月季花。陈老师说得对,心情不好,不想倾诉无法倾诉时治愈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