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经收到一阵电击，酥麻的感觉直窜上头。现实的画面没有丝毫的变化，可是这一声整齐的咆哮，是天地之间最巨大的声音，无尽灵魂之海以他为中心，这一声咆哮之后，如同一圈波纹一样，向着无涯的边缘扩散。

动了，开始动了。

魔兽们静止的躯体开始了移动，风沙开始继续翻卷，低垂的黑云开始流动，低沉的闷响在不断轰击过来。

一切，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样。

莫天忽然往前迈出了一步，明明在之前怎么也无法挪动的双腿，突然之间往前迈出了一步。

这一步向前，而非退后，这一步不过三寸远，却如此沉重和坚定。

那种绝境之势，此刻忽然变得稀松平常起来。这看似浩瀚强大的一幕，似乎只是一只手就能轻松抹去一样脆弱。

“原来……这也是一种境界……”

莫天并没有觉得自己的灵魂再度提升了，但他却分明觉得，他的灵魂得到了一次洗练。

在这样可怖的局势面前，在这无法抵挡的绝境面前，他的灵魂如同被揉洗了一遍，让他在某一刻，获得了一种身为王的体验。

万敌于前，只身敢进，战我无双则为将，天地将崩而无惧，翻手之间，既可破之，当为王。

这是一种气势与信念。王与将之间，有时只差这一丝。

孤傲的勇者，即便战天战地，亦只能独自一人，而聚势而生，岿然如山者，则是为将为王。

莫天在这一刹，突然有一种这样的感悟。

而他也感觉到，鬼道天书在他出现这样的感悟的刹那，发生了一丝气机的变化，但他却无法深度摸索，因为他还未曾度过第二重鬼劫，达到参悟鬼道天书第四重的地步。

“现在，我有资格了吗？”

莫天这一句从口中发出。他问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一道傀儡之灵。就在他生出一种当世为王的感觉时，他突然明白了为何炽焰军团迟迟没有出现的原因。

作为兽神山的七大军团之一，并非是任何人都有资格去掌控的。

哪怕是哈克，也只是指挥官，并不是统帅。

而且，他也渐渐明白，为何征战幽渊一事，始终没有哈克的份儿。

并不是因为看不起他，也不是因为想要彻底保护他。而是他始终没有达到“将”与“王”的境界，他的自我认知，让他始终只能成为“将”与“王”手中的一柄利刃。

这种认定，就像是世界意志赐予人们探究第三重天密境的资格一样，无关于个体的强大与否。而是一种认定。

傀儡之灵的声音终于回应了莫天，它的声音褪去了冰冷与僵硬，虽然仍旧不是咕噜本身，可是却让莫天听出了一丝温度。

“如您所愿，炽焰军团为您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