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这位南司马早就跪到御案前求皇上申冤了。
“南公子在明府门前对太子殿下出言不逊,甚至动手举剑,几次差点伤到太子殿下,臣女为护太子殿下才出手阻拦南公子,岂料南公子自己脾气暴躁,与臣女推搡间撞上了刀刃。”
“你的意思是我儿自杀?”
“也算不上自杀,毕竟得罪了太子殿下,是该以死谢罪的,可南公子极不服气,若非是自己不小心撞上了刀,只怕要劳动暗卫出手。”
“所以南公子也没有司马大人说的那样知道自己的过失,所以自戕谢罪。”
明嫣微微一笑,好不无辜。
“你少胡说,南家的随从已经告诉我,是你明嫣一言不合出手杀了我儿,你休想狡辩。”
南司马一拍桌案走上前,高大的身形压迫过来,明嫣站着不动,张口道。
“证据呢?人证呢?谁看到了?谁替南泽作证?”
“南大人可别说自己府上的暗卫看到了,毕竟您说过,亲近之人的话不能作为证据呈堂公示。”
这可是南司马在刑部说过的话。
南司马一时语塞,气的脸色涨红。
“司马大人,您没有人证就敢冤枉臣女,是当北明的律法是摆设吗?”
“我没有人证,你呢,你如何证明是我儿自杀?”
明嫣早有预料,当下不慌不忙地点了一下台上坐壁观上的江执。
“太子殿下就是臣女的人证。”
她眼疾手快地在南司马又要开口之前,将他下半句堵了回去。
“您总不能说,太子殿下也徇私枉法,和臣女是一丘之貉吧。”
南司马对上江执的视线,当下诚惶诚恐地摇头,一边瞪了明嫣一眼。
“臣女有没有错,都是律法说了算,人证说了算,轮不到南大人说。”
“南大人若觉得臣女撒谎,大可将臣女和做'伪证'的太子殿下一并告到刑部。”
她刻意咬死了伪证二字,南司马心头一虚,一时没搭话。
可南司马如何敢和太子叫板?何况太子坐在上头,没对明嫣的话反驳一句,就是摆明了要他南家咽下这一口气。
咽下他唯一儿子蹊跷的死。
“无妨,你明家本就戴罪之身,就算没有这重罪名……”
“谁说臣女戴罪之身?”
明嫣扬声打断他的话,南司马心头浮现几分不好的预感。
没等他反应过来,屋外又响起太监的叫唱声。
“圣旨到﹣-”
南司马被迫跟着一同跪在明府的门外,听了赦免明家远贬,重新翻案的一道旨意。
心头急火攻心,半月的筹谋白费,又有儿子死讯的噩耗,他对上明嫣淡笑的面容,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南府的人手忙脚乱地把南司马抬走,江执看了一场闹剧,走上前与明嫣比肩站着。
“明小姐,好手段。”
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明嫣偏过头,谦逊地说。
“哪里哪里,倚仗太子殿下罢了。”
“明家的戴罪之身能翻案,明小姐功不可没。”
“明家不是戴罪之身﹣-”
明嫣扬声打断他,一双清凉的凤眼里尽是锋利。
北明的江山下太脏了,君王昏庸权臣无道,世家的冤惨从不在于世家做了什么,而在于皇权之下,权势争斗与肮脏,帝王要你一死。
但若是如此荒唐,栋折核崩的体系之下,无人为明家主的公道,她自己来主,无人给明家留的后路,她自己杀出来。
北明若无君王肯放手,那就让她来撕开这层层虚伪肮脏,做这清流世家反抗的第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