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准许,傅安顿时便跟着道。“举手之劳,明小姐大可放心。”明嫣颔首,紧接着站起来说。
“时候不早,臣女先行告退。”
此时时间已过了酉时二刻,再等下去天要黑了,她一个贵女仍待在别人家里,总显得有些不妥当。
她福身行了礼刚要离去---
“宫中之事已办妥了。”
冷淡疏离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一时让明嫣迈出去的步子顿住。
她眼中难得浮起几分欣喜,知晓了姑母已经安全,她更放下心来,回过头又郑重地对江执行了大礼。
“臣女谢过殿下。”
“去吧。”
江执摆了手,傅安喊了管家妥当地将人送出去。
淡蓝色的衣摆自游廊外消失,傅安收回视线,听得江执说。
“这明府小姐倒也有几分真本事。”
这在江执口中已经算得上是夸奖了,傅安知道他是认可方才明嫣说的计划的。
“若非她真有本事,能让殿下纡尊降贵入宫替她遮掩?”
救下皇后不说,还下了吩咐让他接下此案。
傅安对这位从小陪读着长大的太子可谓十分了解,当下就反问。
江执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道。
“若非她不是苏二的未婚妻,孤可懒得做这么多。”
苏二可只说了要他们暂且救下明府,之后接下案子,遮掩楠泽的死,入宫让皇帝接回皇后,可都是这位太子殿下自己要去做的。
傅安张口刚要说话,触及江执的目光,识时务地闭了嘴。
可他不说,江执却像是猜得到他在想什么似的,稍稍等了片刻,忽然站起身,紫金色的袍角一掠,他站定在廊前,眼神一如既往看不出几分情绪。
“傅安,庭前有两盆花落了。”
他话说的风马牛不相及,傅安不明所以地看过去。
今日这场雨下的大,这两盆花在廊前被风雨打落,一盆已凌落的不成样子,连根都要拔起,另一盆的花被吹风的压弯了腰,也落下几片花瓣。
傅安下意识地指着一盆花说。
“还能救救。”
江执轻笑了一声,意有所指。
“人亦如此。”
世家是平衡朝纲最需要的东西,皇帝只看着世家树大招风,却忘了如今宫中宦官亦得势,南府借此水涨船高,作风越来越过分,隐约已透出几分狼子野心的味道。
南府和南府养在宫中的蛀虫宦官已经没了救了,可明家还能。
皇帝想借南府断了世家的基业,他不一样,他要借明家对南府的仇恨,让明家女做他手中的刀。
先将这王朝里扎根最深的毒瘤除去。
傅安想了片刻,很快明了他的意思,眼中的玩笑散去,他拱手道。
“殿下英明。”
可这样说着,傅安又皱眉。
“但如此,好歹是苏二的……”
“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