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姐姐。”明嫣叹了口气,示意婢女将大氅捡起来,刚要问她。
楚瑜儿已急急地拉着她问。
“我来得晚了,南淳可有为难你?”
她目光落在明嫣白皙手腕间那点抓痕,看了仍是心疼。
明嫣摇摇头。
“没有。”
“案子……已然结了吗?”她转头看向身后已空无一人的堂上,在明嫣点头后,温软的眉眼间溢出几分愧疚。
“嫣儿……对不住,我昨日……昨日晚间才醒过来,今早就急急地赶过来,未曾想还是晚了。”
她就是怕明嫣被人为难,今早与江知闹过一场之后好不容易让他点了头,就赶了马车过来。
明嫣握住她的手,看见她眉宇间的孱弱,顿时溢出几分疼惜。
“是昨日……才回来吗?”
楚瑜儿勉强一笑。
“是。”
“瑜姐姐,其实不必为了我与他争吵……”
皇家之上最重不过利益,楚瑜儿本就没有家世庇佑,她不想楚瑜儿再为了她和江知有争端。
“并非全然为你。”
楚瑜儿眼神恍惚了片刻,才温声说道。
“是他先背信弃义,也是他先骗了我,嫣儿,我不能说服自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在他要杀年少好友,背弃一向待他极好的长辈之后,还与这样的人在一起。”
她犹记得,明家被定罪害流放的那一日,江知正与她一起在护国寺之中静养,她得了消息要赶回来救明嫣,可江知竟为了不得罪南府,不违逆圣意,强硬地禁了她在护国寺之中,不准她回来。
她气急之下与江知大吵一场,执意要回来之时,江知为了拦她,竟不惜提前催发她身上的病,引她缠绵病榻,昏睡了好几日,直至昨日方醒。
江知与她,明嫣,苏敛,是年少之时京城关系最好的四个人,后来她嫁与江知,皇子分派,苏明两家不愿提早卷入党派之争,未曾表明态度,便引江知渐渐疏远。
后来浸淫权术,他心中沟壑难平,野心也越来越大,在朝中屡屡排挤苏明两家,甚至不惜在苏敛出征之后派人刺杀苏家父子,暗卫传回来的消息被楚瑜儿看到,她不可置信江知已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这幅狠毒的心肠,连年少好友都能轻易下手,质问之后被江知寻了理由搪塞。
后来护国寺祈福,她要回来之时被江知囚禁在身侧,才知晓他那日早就得知了风声,故意在那天带了她离开京城,就是想让明家孤立无援,他不想得罪南府,更想借南府除掉这个不愿意站在自己身侧的明家。
他骨子里如此凶恶,是平日里在她面前隐匿的太好,才从来没让楚瑜儿窥见过一点。
她捂着帕子咳嗽了两声,语气温和但又坚定地说。
“你和苏二哥与他一同长大都能让他下此毒手,嫣儿,我也不过是他手中随意的一个玩物,随时都能弃了。”
他早和年少时不一样了,她无法让自己装傻。
明嫣自是想起年少之时与江知之间的相处,眼中掠过几分伤怀。
“不说这些了,瑜姐姐,你才发了病,明府之内有我,你莫太担心。”
楚瑜儿实在是个太温柔的人,但奈何身子骨太弱,整日都靠灵药吊着命,明嫣只怕她忧思过度,当下温声安抚她说。
楚瑜儿便点点头,过问了两句这几日的情况。
江知在外面等了许久,才等到楚瑜儿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