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阿比盖尔两眼一闭坐在图书馆的角落里,“这种东西和公开处刑我没两样,等我回家再说。”
“去看看吧。”罗莎琳说道,“你必须要去亲自看看,这可是你第一学年的成绩啊,多有纪念意义。”
“也有可能会变成我的痛苦回忆。”阿比盖尔转过身,以一种绝对保护姿态把自己塞进了那个角落里,“前几天已经出过一次风头,我可不希望到时候因为我昏倒在成绩单下再次扬名立万。”
这时候看过成绩的诺克斯回来了:“阿比盖尔!”女孩眼睛里闪着激动兴奋的光芒,她试图强压住自己雀跃的叫声,“你快去那里看看,你考的简直——简直——”
尽管诺克斯已经很注意自己了,但是她最后还是忍不住声音随着语调一起上扬,平斯女士对她们投来警告的目光。
“怎么了?”罗莎琳紧张地抓住阿比盖尔手臂问道。
“阿比盖尔,她是第一名!”诺克斯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原地跳起来了。
阿比盖尔这才抬起头,下一秒她被罗莎琳一把抱住,对方抱着自己又跳又笑:“太棒了!艾比你是第一名!”罗莎琳的力气很大,阿比盖尔甚至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她勒断气,而诺克斯也在一边为她高兴地鼓掌。可能是这里的噪音太多了,最后平斯女士不得不把她们一起“请出去”。
“好了,就是赫奇帕奇的第一名。我觉得维戈也铁定是斯莱特林的第一名啊,冷静点。”阿比盖尔试图按下自己差点翘到耳朵根的嘴角。
“当——然——不——是——”维戈突然出现在一边,他忍不住白了阿比盖尔一眼,“你究竟有没有看猫头鹰给你送的成绩单啊,你,是整个霍格沃兹一年级的第一。”
阿比盖尔呆住了,在意识消失地前一秒,她说道:“哇哦。”
霍格沃兹第一学年的期末考试告诉了阿比盖尔一件事情:首先,她需要及时看一下自己的学习成绩单,哪怕是自己有多紧张;其次,大喜大悲过后,就算是巫师也遭不住;最后,阿比盖尔第五次劝着自己的朋友们别把她带去医护室:“我只是有些惊讶罢了,又不是什么大问题!”她可不想成为庞弗雷夫人那里第一个因为成绩第一于是惨遭医护室一日游的学生。
实际上,罗莎琳、维戈还有诺克斯三人都以非常高的成绩居于整个霍格沃兹的前三十名。“你飞行课稍微拉了点后腿,但是其余的科目基本都是满分。”维戈告诉坐在医护室里面的阿比盖尔说道。
“那挺不错,但是说真的,我没有任何问题。”阿比盖尔说道,“拜托,要是你们真的都很关心我的话,我觉得放我一个人也挺好的。”
但是庞弗雷夫人不这么想:“几乎所有来过我这里的病人都说过这句话,但是他们基本都有毛病,一半是中毒,一半是恶咒。”她挥舞着魔杖,仔细地给阿比盖尔检查了一遍全身——重点是心脏,“说真的,菲尼亚斯校长真该给学生多科普正规巫师治疗的作用。好了——你们几个都离开!无关人员离开医护室!”
庞弗雷夫人坚决地把想在医护室逗留的几个人请开了。
“感谢梅林。”阿比盖尔把自己重重地扔进柔软的床铺被庞弗雷夫人检查,她试图无视对方发出小小的惊呼声。
阿比盖尔最后当天下午从医护室离开,庞弗雷夫人还在她后面念念不休地说着注意事项。或许是第二天就要离开学校了,整座城堡里似乎没什么人。阿比盖尔乐地这么清闲,她选择在医护室周围四处逛逛,在拐过一个有着骑士盔甲的拐角后,她撞见了阿克图勒斯。
对方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之前他身边最起码还跟着几个跟班,但是现在他孤身一人地行走在霍格沃兹内。他是和自己的朋友们闹掰了吗?还是说做了什么实验被伤到了要去医护室?阿比盖尔仔细打量了对方一阵,但她没能在阿克图勒斯表面的皮肤,或者说袍子上看到伤疤或者血迹。
或许是阿比盖尔思考的时间太长,阿克图勒斯没好气地说道:“请问——您看够了吗?还是说邓布利多小姐的眼睛已经需要去搭配一副老花镜了?”和之前不一样的是,布莱克的黑发不像过去那样被打理的一丝不苟。几缕黑色的头发垂在眼前,不经意地带出几分典雅,他灰色的眼睛躲过了阿比盖尔的目光。尽管阿克图勒斯和维戈都属于黑发系男子,但是阿比盖尔不得不承认,阿克图勒斯身上的气质似乎更容易吸引到一些女生。
“抱歉。”阿比盖尔让开了道,但是阿克图勒斯看起来似乎并不想这么快离开。
之前来过一次医护室并且住过好几天的阿克图勒斯明显一下子就猜出了阿比盖尔在附近地原因:“看来邓布利多家的姑娘年纪轻轻就要和她父亲一样过上依靠眼镜度日的日子,您可真的该多多小心了,这么年轻就要去医护室看眼睛。”
阿比盖尔总觉得阿克图勒斯有很多种让她不爽的方式,但是她想起之前那些事,阿比盖尔捏着自己的手臂,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当然——还不需要您费心,毕竟布莱克先生也很熟悉这里。而且,我要说,我的眼睛看东西非常清楚,不用您操心。”她有个坏习惯,情绪上头的时候有些难控制自己,于是阿比盖尔不得不在心里默念:“生气是摄魂怪生气是摄魂怪生气是摄魂怪”
但是阿克图勒斯伸手拦住了她:“对了,我想起来了,霍格沃兹的第一名结果在考试成绩出来当天就晕倒。你还真适合当一个胆小鬼。”对方冷淡的话语在阿比盖尔耳中是显得那么讥讽,甚至有些刺耳,阿比盖尔直接撞开阿克图勒斯。
“抱歉,我虽然也不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巫师,但是我想总有比你更适合评价我的人存在。”说完后,阿比盖尔大步流星地走开,她的巫师袍被带动着在空中飞舞。讨厌的阿克图勒斯!讨厌的布莱克!阿比盖尔在心里大声地喊着,或许是因为过于生气,偶尔在路上遇到一些认识的同学也没打招呼。
最后是赫奇帕奇的胖修士叫住了她:“哦,小心点姑娘,你手臂上的疤是怎么了?”
阿比盖尔停住了,她低下头,自己的巫师袍在不知不觉间从自己肩膀脱落露出了布满伤疤的手臂。
“要我说有些东西只有幽灵能注意到。”胖修士很乐意帮自己学院的学生,“亲爱的,你朋友在找你,我觉得他们是想给你办一个庆祝派对。”
“抱歉——”阿比盖尔呆呆地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疤,“我只是,我今天有些不舒服,请问您可以帮我告诉他们吗?”她恳求地问向飘在空中的幽灵,而对方只是看着她的伤疤露出同情的眼神。
“好吧,小姑娘,但我希望你能在七点的时候回去。”全身透明的幽灵飘在她面前,用一种忧伤但是格外平和的眼神看着她的伤口,“可怕的伤疤。有些伤口注定只会给人带来痛苦的回忆,而我们只能宽容他——”胖修士叹了口气,随后穿过墙壁离开了。
阿比盖尔又回到医护室逗留了半小时——或许更久,但她最终还是在七点前回到了休息室。她的舍友们给她一个拥抱,又围着她说了好几句赞美。阿比盖尔笑着,最终借口自己头有些疼爬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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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太阳照旧爬起,在这座巍峨的城堡上空投下光芒,阳光透过云层,在霍格沃兹的塔尖闪出一道道亮光。黑湖的湖水无端掀起波浪,偶尔有几个人鱼从湖面偷偷探出脑袋。禁林的微风带着草木的香气,无论身份、学院、过去和未来,平等的吹过学生们的衣袍。
就那么一瞬间,奥伯带着他们再次乘着船从黑湖上驶过,他们走在小路上,最终站在霍格沃德站台等着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他们推着行李,在火车中找到一个空着的车厢,中途罗莎琳和他们抱怨了学校不允许学生放假期间使用魔法的通知,“我真希望他们忘记把这个发给我。”
列车驶过一个个麻瓜的城镇,他们吃着包里的零食,看着窗外的乡村越来越青翠,越来越整洁。终于,列车停靠在了国王十字架车站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他们花了很长时间,才全部走出站台。一个干瘪的老警卫守在检票口,一次只允许两个或三个人通过,这样他们就不会一大堆人同时从坚固的墙壁里进出来,引起麻瓜们的注意。
阿不福思早早地在外面的站台上等着她了,和一群焦急等着孩子的父母们混在一起。罗莎琳依依不舍地抱住阿比盖尔:“暑假一定要记得给我写信,我会叫我爸妈来接你去巴黎玩的。”
“我家是不怎么可能了,只能说有些人他们比较拟人。”维戈说,“不过我想我们猫头鹰应该是不断的。”
他们挥手告别,紧接着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肩上。“是学校里认识的朋友对吧?”阿不福思那张有些黝黑的脸似乎和去年一样,“他们要是来戈德里克山谷记得提前和我一声,我给你们煮好羊奶。”
阿比盖尔高兴地点着头,然后开始四处张望,希望看到某个人——阿不思穿着件大衣出现在站台,他的红色长发和之前一样编在帽子下面:“晚上好,暑假快乐,艾比!”
阿不福思发出一声冷哼,在看到阿比盖尔扑在阿不思怀里后又更加重地哼了一声:“好吧,回家!”他转身离开,招呼着那边的两个人赶紧跟上来。
啊,回家。阿比盖尔在心中咀嚼着这两个字,她刚刚和伙伴分开变得悲伤的心瞬间被回到戈德里克山谷的喜悦再次填满。
她摸着口袋里的成绩单,她希望,阿不福思、巴沙特夫人。艾博夫妇、还有小白应该都会高兴她这一年在霍格沃兹的成果。
她希望快点回家和阿不福斯谈起在学校里认识的朋友。
她希望在餐桌上和阿不思聊些他不知道的校园趣事。
她希望早点和还在家里的阿莉安娜见面。
她希望今年戈德里克山谷的鲜花依旧可以开遍山谷。
她希望……
这一天是1914年6月25日,一个当时没什么人注意的日子。很快,三天后巴尔干半岛上将会有一名爱国青年为他的祖国奋不顾身,开出那颗子弹;又过了一个月,一场席卷整个欧洲大陆的战争将爆发,无数人奔向了战场,没过一年,魔法部主动和麻瓜达成合作,巫师也加入这场战争的绞肉机中,而在这场战争结束后的二十年中,大家都叫他:
World W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