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过去了,青云镇和周围的几个村子还是老样子。
一场村民们期盼已久的大雨终于来到。
看着窗户上被雨水溅成的雨花,孙溪寒猛地想起小时尝雨的幼稚经历。童年真的是一段深刻的记忆。没几个人可以轻易忘记独属于自己的童年——滑稽、好笑、无邪。
初时尝雨只觉这天外之水不过是咸点罢了,但二次尝雨呢?
有人幼时尝雨也是这般感受,但第二次的感受却直穿人心。
镇上有位写字特别好的老先生,也是之前帮孙溪寒写字帖的那位。凡镇上之人,对这位老人无不是敬仰三分。他学识渊博、人生阅历更是精彩丰富,一双依旧清澈的眼眸足以洞悉人内心的丑恶、鄙陋。
这位老人名为杜子智,跟诗圣同姓。据说以前在镇上当了几十年的教书先生,当时镇上还没有中学。
作为青云镇上的“智者”,老人一直被孙溪寒这个对诗似乎有点偏执的“诗徒”敬仰着。不知何时开始,孙溪寒经常去老人住的朴素宅院,老人住在镇东边缘,孙溪寒所在的四河村也位于镇东,这方便了“腼腆孩子”去倾听老人的“故事”。
听老先生讲,他虽是青云镇人氏,但也只是小时候留在过这里短短几年而已。他的童年没有关于青云镇的记忆。杜老的父亲曾是一名商人,需要经常外出,杜老的那几年都是由爷爷奶奶照顾的,可以说如果杜老的童年唯一对青云镇有关联的记忆,那便是早已葬在青云镇的杜老的祖父母。
杜老五岁之时,他的父亲便觉得愧对于他,又加上那兵荒马乱的年代,杜子智的父亲便衣锦还乡,常年的外出在这位年龄尚未至不惑的中年男子的脸上刻上了与其年纪不相符的沧桑,与其父亲相比,大概只有那一头黑发才能彰显他与父亲的年龄差距。
记忆里的朦胧,经历过的恍惚,寒风乍起,杜姓少年转眼间化成了青年。
时间最容易让人感叹,人长大了,就越“矫情”了。
孙溪寒趁着短假期有去拜访这位杜姓老先生,这次没有求教,没有学习,只有老人的一个故事,一个从独属于老人自己的故事。
没有飞翔过的雏鹰不会觉得飞翔多自由、多逍遥;没有跃出过河面的锦鲤也不会觉得天地多宽广;没有经历过流浪的猫狗亦觉得它们生来便注定衣食无忧;不过一场萧瑟秋风,却是将百里青化无边黄;不过一曲婉转音调,却勾起了无数游子的凄凉;不过黄粱一梦,却是让古耄之年的老叟泪沾衣裳。
杜子智老先生学历虽不高,但学历不代表着学识。随心所欲之人,当精于处世之道,且需游刃有余。如此方可逍遥、方可风流。
“小寒,多谢你来看看我老头子了,再有几年,你也就彻底长大了。即便现在,你也是我所见你同龄人之中心性最成熟之人,虽目前尚有些青涩和稚嫩,但假以时日你一定能真正如你所愿。对了,上次去孔易那里打点酒,看到你写的诗词了,的确有些可取之处,但也不要自满,你的诗词正如你现在的心性一般。不多说了,我给你讲讲老头子我以前一件有趣的事吧!”杜子智老先生很有耐心地对腼腆胖子说道。其实,孙溪寒总是往杜老先生这里跑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因为这位老人能一眼就看出他的“表里不一”。当然,现在他虽不在刻意压制,但依旧十分愿意聆听这位老人之语。
“你们现在这些小辈们胆子可要比我辈的人们大多了。”老人说道。
“啊?”这句话让溪寒一愣。
“我的意思是:你们现在的人啊真的是率性而为,当然我很羡慕这种生活方式。”
得,不说就算了,一说,倒是让年轻人更愣了。
“昨天傍晚,我在在镇上看一跟你差不多大的学生跟一小姑娘告白呢。我当时好奇啊,在我们那会儿,这种事儿绝对不可能发生,那时候无论是男的女的都是矜持得不得了。最后那个小姑娘好像还答应了,当时还有烧烤摊的刘正白看到了。估计这事儿很快就传开了,这个小刘可是管不住嘴啊,一有什么稀奇事儿,绝对会跟照顾他生意的人说。”老人缓缓说道。
“这。。。。”割这胖子五斤肉,他也不能想到老人“故事”的开头是这么个开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