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两人作出反应，剑已经落了下来。

“老东西！”一声喊叫散入空气，两人的身形被剑光湮灭

再怎么强大的真境终究只是真境，更何况直面一位半神以秘法强驱帝兵释放出的最强一击。

除了死亡，谢尔维奇别无归宿。

一眼望去，除开崩碎的大地与成为废墟的山脉外，谢尔维奇的尸体倒在雪地中，血液中有光点凝聚。

渊訢知道这是在凝出材料，拾起材料，她听见了耳语

所以她为谢尔维奇合上双眼，这位公爵与先皇征战了一生，如今他前去追随那个他愿意献出生命的身影，纵使有些许遗憾。

谢尔维奇看到了自己的青年时代，在切诺兰德皇室学府结交了墨尔索，摩洛克，维弗杰利和萨贡四个人。

“唉我说，你们都有什么梦想啊？”萨贡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有些迷惘地说道，“我好像没什么想要的。”

四个人难得集体沉思了片刻，身为贵族子弟，他们几个人都或多或少接触过灵能者的世界，他们自己也算灵能者，知道他们所处的国家有多么危险，也知道这个不能称之为国家的国家开始从根部腐烂。

梦想？他们有过梦想吗？不知道，谢尔维奇也不知道，可能这种东西总在潜移默化中存在并影响着他们。

“我要成为医生，实在不行歌手也行。”维弗杰利说道，这时候的他声音还是相当好听的，“灵能者的世界也需要歌者和医师吧？毕竟这个世界是会吃人的，虽然这片大地在吃人时从不挑食，但慰藉心灵的力量可以让生灵们继续抱有活着的希望”

“肤浅。”摩洛克打趣道，“孩子是未来啊，我的梦想就是为了孩子们的梦想！”

“哈哈哈。”谢尔维奇打岔道，“你也没好到哪去。”

“你小子....”摩洛克笑着拍了拍谢尔维奇的背，“那你呢?”

“我？”谢尔维奇耸了耸肩：“我其实想平淡地活着。”

“还是你的最实在。”维弗杰利说道，转头看向墨尔索，“大哥，你呢？”

墨尔索看向城市深处，这里有着无数的矛盾，“我想——”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没有为苦难哭泣的声音。”

渡鸦振翅飞出，带着世人的偏见。

现如今，想成为歌者与医师的维弗杰利的声音在一次战争中变得如收音机的杂音般撕裂，成为了一名刺客

为孩子们的梦想的摩洛克成了破碎孩子梦想的军火商人。

没什么想要的萨贡几乎有了别人想要的一切。

想过平淡生活的谢尔维奇成了浴血的将领，最后死于刺杀。

为了没有为苦难哭泣的声音而奋斗的墨尔索成了制造苦难的国家的主人，找到继承人后离世。

————他们都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在渊訢为他合上眼的时候，他似乎看见了墨尔索的身影，看见他向自己伸出手，听到他对自己说

“辛苦你了，老谢。”

世界的大门对他关上，而他没有怨恨，有兄弟在的地方，便是天堂。

“大哥，活着挺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