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陆长夫……你怎么做事的,连个小小的弟子都管不住?你不是说他已经完全相信了吗?”
陆长夫没有看身后被跟班扶起来哄着的慕容霄,反倒是眯了眯眼:“人心,最是多变了,也许当时信了,结果后面又想不通了,对吧,岑师弟?”
“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你们,哥哥的事我自己会判断,轮不到你们拿来作为利用的筹码!”岑君咬着牙,眼见着慕容霄就要跑了,立刻便要追,但是苦于被陆长夫拦下。
除此之外,还有众多其他的天云门弟子需要应对,岑君这一出结界,完全成为了众矢之的,虽不说被抓住,但也讨不到任何好处。岑君此举,不管不顾,完全是在泄愤。
到底还是年轻人,太容易冲动了,范知易见岑君身上伤越来越多,却似乎杀红了眼不肯躲回结界处,只能离开结界将人带回来,但他刚离开,脚下的地面开始迅速结成流动的阵法,所有的天云门修士算计好了一般跃上自己的剑,纷纷离开了地面。
范知易动了动脚,发现这腿像是被黏在了地面上一样,抬不起来。
又中计了,不过也在意料之中,范知易从在冰室见到岑君开始就明白,想要离开这里没有那么容易,但也不会那么困难,没有什么比当时快要接近于神的邪物更让人觉得难缠的了吧。
***
秉南冬擦去嘴边的血迹,掌门在他身上下的禁制因为感知到他试图脱离控制而开始作乱。他并不是不能够突破那个禁制,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要坚持到离开了天云门再说。
他走到冰棺前,神色莫名地注视着躺着的人。他原本很喜欢说话的,不管什么时候,哪怕没有人搭理也可以絮絮叨叨说很久,可是现在拥有这副面容的人却只是安安静静的,再也无法发出声音。
这个人当年走的时候一定痛苦极了,脸上的表情都传达着这样的感受。皮肤上是不同程度的淤青和血痕,死前必定遭受过非同一般的殴打和折磨。除此之外,还有密密麻麻的针孔,布满在他裸露出来的皮肤上。
秉南冬不敢去看他被衣裳遮挡了的皮肤是不是也有这些针孔,眸中掀起腥风血雨,他想要杀人,要把天云门当初害死了他的每一个人都杀了,而且不会让他们死得那么容易。
阴森的鬼气从秉南冬体内溢了出来,秉南冬一边平复着情绪一边极快地控制着这些鬼气,师尊说过让他不许被别人发现自己身上有鬼气的事。
待到稍微正常一些后,秉南冬伸手将人打横抱起。
不知道天云门用了些什么办法,直到现在,怀中人的皮肤虽凉,却是软的。当初他在地牢中见到的范知易,肯定也是天云门搞的鬼,但是无论如何,当初的真相秉南冬都不会再轻易知晓全部了,怀里的人亦不会再睁开眼对着他笑,就算活了过来,也不是他的范知易。
不过还好,他回来了。
抱着“范知易”的身体走出冰室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一处地方是好的了,地上坑坑洼洼,全是受到灵力暴击后的余韵,横七竖八插着倒着许多剑,天云门弟子躺的躺,晕的晕,能够站住的很少,而这就衬得范知易站在他们之中很是耀眼,眉间的朱砂熠熠生辉,让人无法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