谟卿凭空置了板凳,幽幽地坐下,好整以暇地瞧着他的反应。
那缕青烟如受了召唤般瞬时钻入凌秋水半合的口腔,他意识开始浑浊,身体不受控地泛起了燥热,内里反复地告诫自己定要保持清醒。
终于,在清醒的最后一瞬,他强行施动禁术,掌心覆了魔气,朝着胸前猛地一掌落下,换取了片刻清醒,然而自身亦受巨大的挫伤,不堪地吐出大滩的血。
谟卿只是在一旁跷着腿,淡漠地看着,他轻抬手,撤去了那丝缕‘夺魂’烟,笑道:“您当真有趣,果然是本座看重之人。不过您这般,本座反倒更倾心于您了。”
“……”凌秋水嘴角溢出鲜血,他轻咳着,眼眸炽热,直直地刺向他,他轻吐出一句话,尾调是不容置疑的冷漠:“今日,就算我死,也不会为你而折腰。”
“噗。好啊。本座给你足够的时间,等你为本座折腰的那天。你若是想明白了,本座随时恭候。”谟卿微眯了眯眸子,看透他一丝丝的微颤,他笑了笑。
“来人——押下去。”他抬手,唤殿外的天兵将凌秋水带走。
“本座看你喜欢你那徒儿喜欢的紧,不如,咱们玩点更有意思的?”
“!!!”
“混账——”凌秋水怒极,眼眸赤红。
“嘘,您放心,不是您想的那般,本座只是在同您逗趣,怎的…您这是,当真了?”
凌秋水转头,怒而不语。
“哈哈哈。罢了。本座不同你玩了。当真是经不起挑逗。”
“带下去吧,押至渡覃的那间牢房。哦对了,渡覃这小儿——屡次冲撞本座,实在可恨,有何种极刑随你用。记住,吊着他一口气,别打死了就行。”
“诺。小的领命。”
谟卿挑了挑眉,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掐上他的下巴,有意无意地掠过他的耳畔,嗔笑道:“本座担心,若是惹的了心上人不快,不知秋水,又将作何感想?秋水,你说是不是。”
“别拿你的脏手碰我,我嫌脏。”凌秋水朝他的手啐了一口。
谟卿皱眉,以雷霆万钧之势挥出一掌,瞬间将他击倒在地,转首命令旁边的天兵:“愣着做甚,还不快带下去!”
“是!”
凌秋水被押着带进神界的“囚魔窟”。所有魔界幸存下来的人皆被囚于此,遭受着非人的折磨,有的或许已经在此丧了命。
在这里,他看到了轻纱,是终于寻回自身意识的轻纱。
她满身是血,两人遥遥相望,轻纱怔怔地,猛然间失了神色,又惊恐地扒上牢门,那个顽强的女子如今却无助地拍打着,她惊慌失措地张着口,却组不出一个字音来。
凌秋水心底一阵绞痛,却又无能为力。
抱歉,轻纱,终是我,害得你落到如此境地。
痛苦的哀嚎声回荡其间,如利刃刺入心扉,让他痛不欲生。
他听到有人撕心裂肺地在身旁呼喊——“尊上,救我…救我啊,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
他不忍相视,悄然垂下眼帘,有泪滴滑落,却只能失了魂地,任人摆布地,被押至牢房深处。
都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