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溟不为所动,只悠哉地哼着调曲,掀了衣摆淡然地于床榻边落座,两腿交叠,犹若冠冕的帝王。
【真的审核你别误会了,我这真的只是被男主施了魔气掐了脖子啊!人家没干啥啊,我服了!】他托着下巴看凌秋水因窒息喘不上气而憋红的面容,他指节不疾不徐地在榻板上轻叩。直到凌秋水最终脱力失浮地跪跌在地,方才止了那轻叩的动作。
似乎又偏要逗弄他一般,他指尖微微一旋,将环于他颈间的团雾撤去了一半,施舍般地发问:“阿水,可有什么要讲的?”
凌秋水喘着粗气不住地呛咳着,似乎难捱喉间反刍而上的痛楚,然而心底求生的欲望又在此刻疯狂叫嚣。
褚溟轻声喟叹,眸色沉了沉,【审核想让他直接被掐死。】
“……"
强烈的窒息感将他的灵魂包裹而后抽空,猛然间闯入的空气又致使他坠落在无边无际的深渊。
怕是不得不回话了。
凌秋水张了张口,唇口溢出的音节破碎:“褚溟……我……咳……”
“嗯?”听他开口,褚溟又撤去了一半环于他颈间的团雾,他极有耐心地勾着唇角,笑意凛然。
“我……我哪也不去了……我、我知道错了……咳……”
褚溟轻哼一声,高冷矜贵的面容再次呈现出一个极其漂亮的弧度。他微微颔首,朝着凌秋水勾指,口中端着空荡的嗓音,笑道:“阿水,到吾身边来。”
“跪着。”
凌秋水微微一颤,冷风似乎一瞬间凝固于全身,本是不愿的,可身体却发软地根本站不起来,神海里似乎在迷迷糊糊地警告着:若是不听话,下场只会更为难堪。
然后——
他下意识地、听话地……到褚溟脚边。
褚溟手里把玩着狼毫垂着流苏的一侧,看到脚边渐近的身影,心情似乎甚为舒爽,他勾唇掀起眼帘,携了笔锋在砚台处蘸了墨水,端起凌秋水的下颌,问道:“阿水说说看,方才这般模样,是想去见谁?”
凌秋水眸里漫了泪,抿了抿唇,唇口微张,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如同被砂砾磨过,单是咽了口水都是极刑,他只好咬紧了唇,匆匆地摇头。
褚溟轻啧一声,眸色暗了几许,显然是对他的回应不太满意。
****,留下一道染了淡色墨汁的痕迹,他好整以暇地调笑道,“阿水是要去见纱儿?还是……谟卿?”
凌秋水在他笔下微微颤栗,似是被定了身子在原地,丝毫也动不得。
“嘶——忘记了,谟卿已经死了。或是说,您——尚对他存有余念?”
这游走于****,引得他阵阵轻颤,眉心不由得沁出了一层层薄而密的冷汗,感官全在他笔端,说的话一个字也听不得进。
“不说?”
褚溟侧过脸放了狼毫在桌上,又取了那檀木盒子,端在他眼前,偏偏倾身,伸手拂去他腰间染上的墨汁。
见他还是无话,只好撤去了手,垂眸轻叹了气,然后“哒”的一声,将那檀木盒子打开。
“……”
“我……我说……我说……”
凌秋水微怔,脚下动了动,膝行两步扯上他的衣摆,咬着唇,连连低泣道,
“……”
“我、我知道错了……别别、审核……我真知道错了,审核求你放过我。”
看他那盈满了泪水的眼眶,褚溟心下猛然一窒,好似忽而想到了什么,眸色略有些缓和。
啧。
或许颇有些愧疚,也或许实在不忍心再看他如此,只得叹了口气,抬手抚上他的眼尾,将他那半落不落的泪滴拂去,轻声安慰道:
“好了好了,不哭了,吾不过吓唬吓唬你。”
凌秋水听了这话,一时委屈涌上心头,此刻泪水洒的更欢了,边哭边擦着眼泪道:
“你……你凌辱我便罢了,还……还不给我衣服穿,我、我讨厌你……呜……”
一个字,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