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秋水如若一个失了魂的躯壳任由褚溟抱着,无心也无情,闷声许久都未曾讲话。
可能书中历历在目的强制将他的思绪侵蚀,让他几乎形成了一种潜意识的惧怕,所以他的眸里什么也没有,只有空洞洞的冷风。
——因为他,怕极了这般暴虐的疯狂和猖肆的占有。
清晰地记得,褚溟曾让他屈辱地g在他脚边,去为旁人求得一丝一毫的活的希望,强迫他戴上——,强行让他堕入无边无际的深渊,受尽鞭挞,受尽凌辱。
所以褚溟……与那自始至终都在疯狂掠夺的团雾又有何不同?
只是他偏偏在这之后,又给了自己极致的温柔,让他寻回一丝丝希望。
所以他竟不争气地蕴了两分爱意在其中,那是不受控的,本不愿产生的,如抓挠般的郁结。
明明是温暖的柔和的,可为什么?最后又要果决地送他去死。
——于是只有恨意,再无其他。
他颤了颤眼帘,有两行淬了无边痛苦的泪滴从眼尾滚落,滑过脸颊,或许泪滴略有些烫,惊起他内心沉寂许久的波澜,他于无声的泣啼中张了口道:
“你与那团雾没什么不同,所以,我对你只有恨。”
声音带着一丝轻颤,不知是何种难掩的思绪侵扰。只觉在话出口的瞬间,心头略有些堵。
“不……不……不是的……别这样……求求你……”褚溟慌乱地将指尖触在他眼侧为他拂去泪痕,竟痴妄地想——或许将他的泪抹去,他就不会这般决绝了。
“……”
凌秋水沉默地任由他将自己眼尾的泪水携了指尖带去,只是在那阴霾之下沉了沉眸色。
他抿唇,想来自己一定是被褚溟pua太久了,以致于思绪都有些混沌,竟良久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于是,他避了避置在眼侧的指尖,又抬了眼看向褚溟,眼里是无一而终的决绝——
“褚溟,就当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我们早就该结束了,自那日起。”
——自那日你持了剑刺进我心头的起。
——自你以往一次又一次地强迫我,逼着我疯狂地与你沉沦欲望,做我本不愿做的事起。
——自那日起,我们早便结束了。从此,我对你只有难言的恨。
褚溟心下一窒,又慌乱地垂首轻颤着将人抱紧,永远都不愿放开,似乎担心一旦放开就会再次离自己远去,他不住地摇着头,眸里满是闷闷的水雾:“不……不……”
或许其中氤氲了终于再遇的难舍,然而更多的应该出自忏悔的悲泣。
他一声声摇着头将他环紧,似乎始终再难以割舍,倒真像极了丢了依靠的孩子般无助,只自顾自地低泣着:“不要……不要赶我走……我知错了……不要赶我走……我知道错了……对不起……求你别赶我走……对不起……”
凌秋水抿了抿唇,眼帘微颤,他淡然地垂了泪,伸手将他推开。
“嗯,你对不起我。所以,我不想原谅你。”
——我要判你无妻徒刑,永久。
谁让你欺负我。
“……”褚溟怔了怔,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不要……师尊……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师尊……别赶我走……我知道错了……”
可无论他怎么求,眼前人都再也不会原谅他,只漠然地决绝地就此远去。
褚溟愣愣地垂泪,此刻似乎更为慌乱了。尔后,竟不顾尊严地屈膝跪在他脚边,手匆忙地扯上他的衣摆。
甚至将脸也埋在他脚上,然后卑贱地、低泣着一声声地恳求着他——
“求您……求您……别赶我走……覃儿知道错了……覃儿错了……覃儿真的知道错了……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