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椅緩緩從夢之城西過來,在城正面也就是譚笑笑他們相隔約十米距離停下。譚笑笑這才看清輪椅上的人,那是一張布滿滄桑的扭曲臉,因為激動面色紅而泛紫,抓刀的手緊緊地,勒出一條條嚇人的青筋,不停地顫抖著。身體一直緊貼著輪椅,整個上身乃至腰部似乎套著一件厚厚的膠質護墊,將原本羸弱的小身板勒得更是象薄紙一般。譚笑笑憑著學校學來知識,估摸這位仁兄應該是腰有問題或是患上不遂症。再看他身後推輪椅的少年,風塵赴赴,一張曬脫了皮的小臉蛋紅黑紅黑的,布滿淚水的雙眼裏透著無奈和絕望。夢之城門外瞬間堵滿了吃瓜群眾,現在的人,自己的事就想遮得嚴實,別人一旦有事,撒丫就去圍觀探個八卦。這時圍觀中有位知情大叔說道:“唉!也怪可憐的,這大兄弟是幾十裏外鍾樓村的一個水泥工匠,這夢之城首次建築時他乘升降機在九樓取材料時發生故障,他與另2位工匠一起摔下來,另2位工匠只摔傷皮肉,這位大兄弟還算命大,但腰椎當場摔斷及時送到醫院才搶救過來。然而建築夢之城的建築老闆把他送去後只交了一筆少可憐的住院費便隱匿不見了,這大兄弟靠著老闆扔下那筆可憐的錢再東拼西湊才完成於手術將條命搶過來。後來後續無錢醫治,給醫院請了出來。這大兄弟找不到老闆,聽說老板與夢之城管事是親兄弟,便只好來夢之城討過說法。夢之城方面說與他無關,叫他去找建築老闆,後來這大兄弟去詢問律師想告狀,但律師說他一無勞工合同,二無任何憑證,無法接他官司。因為這兄弟只是一個個微不顯眼的泥匠,平時靠跟各個建築老闆打工,將一塊塊地皮變成一幢幢樓房。在鄉下根本沒有什麼勞務合同,工作設備也無任何保障,誰出事誰倒黴,僱主和老闆有良心點的便出筆小錢打發,沒良心的就根平不會過問,任其自生自滅。”那人頓了頓,又比了比手勢說:“這大兄弟這幾年來了好幾次了,他兒子從這麽小就推他來要錢,都長這麽高了,硬是一分錢都未要到!”。
說話間,夢之城的保安走了過來,指著坐輪椅的人大聲斥道:“別在這妨礙我們做主意了,早就同你講,你的事情應該找你老闆,與我們沒任何關係。你是想鬧事嗎?”坐輪梯的人沙啞地說:“我老板是你夢之城老闆的親兄弟,他天天在你這邊出入。在他家找不到他,我只好找到這裏來,你幫我叫他出來,他今天不出來,我就死在這裏!各位鄉親父老為我見證”!他越說越煩燥,握刀的手在另一個手臂上一劃,鮮血頓時湧了出來。他兒子急忙跑過來,手足無措,悲愴地說:“爸,不要!”他爸看了兒子一眼,說:“孩子,我是廢的了,我今天一定要用我條命去拿到這筆應該屬於我的錢給你們過好日子!”拿刀的手又舉起來,漠視的圍觀人們終於一陣騷動,驚叫起來。保安見要出人命,有點慌,忙說:“大兄弟,別,別,你等等,我進去同老闆說說”。說著急忙跑了進去。
一會兒,保安領了個頭剪平頭,穿著西服但沒打領帶的中年人走了出來。那西服中年人一看到坐輪椅的人,眼神變得陰鷙,一抬指頭指著他說:“梅煙生,我他媽的給你長臉了!你又來鬧事!我們的事不是結了嗎?做人不要太貪心了,別扮弱勢群體博同情來勒索我,快起開。”坐輪椅的人也就是梅煙生氣憤地抖抖握刀的手說:“鄒寶印!你天殺的。我摔斷了腰骨,腰內打了十二根螺絲,你王八蛋扔下一萬元就不見人影,打你電話也不聽,去你家裏又不見人。這手術費就要5萬多塊,醫藥費也都近2萬多,我這費用都是用我的醫報去報銷和借鄉鄰親戚的呀。你當初叫我謊報自己不小心摔傷用醫保報銷來用,不要說是工作中摔傷的,然後你會安排。我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了,你個王八蛋直到現在還不認帳,我都無錢醫治給醫生趕出來了。我欠了一屁股債不說,我這身子也廢了,家中就我一個勞動力,你叫我們怎麽活?”。鄒寶印聽了,不屑地說:“梅煙生呀梅煙生,你不要再得寸進尺了,一萬元給你是出於道德良心,你又不是我的下屬,咱們沒有合同不存在僱傭關係,你只是一個打散工的,你自己不小心摔傷了與我有什麼關系?不服,去告我吧,我等你。告不了又想用死來威脅我呀?死了也與我無關呀,嗤!哪裏來回哪裏去,不要在我這邊擾亂秩序,妨礙我做生意”!梅煙生不再說話又在手上劃了一刀,血湧得更兇,面色有點蒼白。鄒寶印怒道:“你要死就死到一邊去,別在我這邊晦氣!保安,趕走”!兩各保安上前從梅煙生緊緊的手中奪下切肉刀,梅煙生大聲嘶叫著,眼睛充滿血,無力地掙扎著,鄒寶印不耐煩地喝斥保安:“你們這些混飯吃的白痴,連個廢人都搞不定!滾!”說著衝過去,狠狠一腳揣在輪椅上,輪椅帶人傾刻向後滑去,眼看就要翻轉過去。梅煙生的兒子嚇傻了,眼睜睜看著爸爸連人帶椅飛出去卻什麼都的不到。
第三章都城賴家人
一道身影倏然掠過,在椅子落翻那一剎,伸出修長的小腿定在椅背上,梅煙生終於有驚無險地安全穩在地上。那道身影正是呆在一邊多時的譚小小,他迅速伸出兩指,點在梅煙生前臂掌面桡侧的孔最穴上。快流乾涸的血慢慢停了下來,梅煙生心中一松便暈了過去。譚笑笑示意卓小小與小胖幫忙將梅煙生移至他兒子那邊照料,緩緩向一臉木呆的鄒寶印走去,每走一步,便象有一把重錘錘在鄒寶印的心上。鄒寶印瞬間面色蒼白,終於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鮮血。他驚慌地用手指著譚笑笑,腿不受控利往後退,口中卻說不出話來。譚笑笑很乾脆地望著鄒寶印,指著梅煙生他說:“我總算聽明白了,又是在玩一場工傷事故老板見死不救那出。人命關天,你一個大老板為了省幾個小錢就寧願讓人自生自滅,甚至妻離子散?人家討個醫療費你還打人?你知道剛才如果椅子掀翻了會有什麼後果?輕則那大哥終生不起,重則一條活鮮鮮人命沒了,你這到底還是不是個人”?卓小小在旁撩衣擼袖說:“同他講人話,他聽得明白嗎?挨他幾下便不是完事了”?鄒寶印緩了緩,艱難道:“他這是訛詐,你們知道嗎?在夢之城鬧事,你該知道結果很嚴重”!譚笑笑毫無表情道:“我只問你現在怎麼算!”?鄒寶印不敢去看譚笑笑的眼睛,因為那眼情太犀利了,似乎一把刀割向他的雙眼,令雙眼劇痛已不可控制地流眼淚。他退後一步,還未開口,一道響亮的聲音傳來:“這沒得算,哪來的小雜魚,在這裏滋事?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鄒老大,這都變天了吧?鄒寶印,你就這能耐?還是滾回你鄉下去吧,省得給你哥丟臉”!說話間又一群人從夢之城中走了出來,算細下共有四人。當中一位年紀不超過三十歲長得瘦長瘦長臉容蒼白的青年人,雙眼陰沉犀利,鼻翼高隆,嘴唇偏薄,還在嗡動的薄薄嘴唇顯示他正是剛才說話之人。旁邊是一位頗有富態,臉態祥和,手捻三顆鐵核桃的中年人。跟著又是一個瘦高漢子,雙頰太陽穴高高隆起,臉色赤紅,神情冰冷。他旁邊是位穿著紫色開叉旗袍的少婦,臉容妖嬈,身段高拔勻稱,兩眼似笑非笑,露出旗袍的一截藕白小手拎著一把小團扇。剛才快要死不活的鄒寶印聞言,心中一緊,指著譚笑笑道:“小先生,大哥,這不知哪裏來的混小子在幫梅煙生那廢物出頭鬧事,這小混帳手底下辣得很,都把我打吐血了,你們快幫我做主呀”!人群又一陣嗶然,終於有人忍不住道:“放屁!人家有動過你一條毛嗎?若不是這小兄弟及時出手,倒是你手上差點沾上條人命”。鄒寶印嘶叫著:“誰在說話?站出來”!頓時現場寂靜下來。富態中年人一怔:“梅煙生?還有這能耐?還有他打你打得吐血?”他順著鄒寶印手指驚?地望著譚笑笑,只見一個擁有嫩稚臉龐的少年正雙臂環胸望著他。鄒寶印是誰呀?建築界的扛把子,少年時就是個混混,也學過幾年武術的人,平常三,五個盛年漢還真不是對手,這混混還真不是白混的,按眼下武術分做從低至高:武徒,武者,武師,少宗(也叫半步宗師),宗師,傳說中的大宗師。雖然現在是熱武器時代,但傳說中的大宗師那是無上存在,聽說熱武器也不能傷到他半條毫毛。所以這白痴他再不濟至少也是武者級別吧,就這臭乳未乾小孩能把他打吐血?看來這小子有點來頭,單僅憑這還不夠某家看!他無視眾人的噓籲,沉聲道:“小子,這水深得呢!別給自己惹來滅頂之災!賠償點醫藥費給我弟弟,當眾跪著道個歉,然後從哪裏回哪裏去”。說著,身上蕩起一陣超強氣場,無風衣飄。卓小小早就忍不住了,雙手叉腰,就要跳將出來。譚笑笑向他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動手。小胖一旁會意道:“小...大嫂,老大自有分寸,你看戲就是”。卓小小在大嫂聲中心花怒放,拍拍小胖圓腦袋以示嘉許。譚笑笑歪著頭看著富態中年人說:“好大架勢!我要說不呢”。一旁的富態中年人眼光一凝,逼視著譚笑笑:“你就為了那一個廢人來出頭找事?他是你什麼人”?譚笑笑眼光刺向富態中年人:“那是一條生命,不是你口中的廢物!他今天這樣子也是你們造成的,假如你們設施工具有安全保障,你們能對他們普及安全培訓,他們會這樣嗎?我和他素不相識,但我只知道在他快被你弟弟弄死的那一刻要把他救過來。那是一條命”!這時,梅兩生甦醒過來,指著富態中年人怒斥道:“這位小兄弟,這人就是夢之城的掌櫃鄒申史,他與鄒寶印兄弟兩人與貪官奸商沆瀣一氣,狼狽為奸,禍害百姓。這種人存在是夏炎國之大恥,你鬥不過他們的。他背後老板是都城龐然大物賴家,跟他鬥只是以卵擊石。但今天我就是想用我這條命向國主請命!清除奸佞,還夏炎子民一片太平”!原來那白臉青年正是當今都城五大家族之一的賴家家主賴聊昌的兒子賴拜池。都城五大家是指卓,陳,賴,柳,葉,其實這五大家族就是開國功臣之家,已歷經三代人了。賴家是什麼存在?雖然名列第三,那也是個巨無霸。家主賴聊昌負責賴家在全國各地的生意經營,以發展經濟來支持賴家。賴拜池的爺爺是夏炎國開國將軍,緊握軍權不願松手,二叔賴聊生是都城護衛軍都統,授少將軍銜,最有可能替代賴老爺子之位的存在。這樣官商齊開的家族,傳言在都城跺一腳,都城都要震上一個月。那個富態中年人叫鄒申史,是燕子鎮地下黑道扛把子,實力武師級,手上無幾條人命說出去也無人信。高顴骨漢子是內門功夫形意門的弟子,實力武師,是最有希望衝擊少宗的第一人。妖嬈女人藍三娘,傳聞是毒門弟子,實力不詳。這三人都是賴拜池看家護院的走狗,一看就知道都不是好惹的好東西。賴拜池猖狂一笑:“不錯,我正是都城賴家的!怎麼地?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驚喜你全家,你全家都意外!你一個小小的潑皮,就知道欺負弱小,你得瑟什麽?你是不是又皮癢了,要不要姑奶奶幫你撓撓,賴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