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糖葫芦。
裴淮止目光一措,这些东西他都送过林挽朝……
早知道不问了。
老鸨继续道:“那沈阿四有点本事,一根绳子随便一扔就能爬进我这华月楼的后院,时常就挂在青妹的窗户口荡来荡去,吓死个人。”
老鸨顿了顿继续说:“只是,青妹不怕,她被那个小子逗得总是笑。”
说到这里,案子的真相大抵已经显露无疑。
林挽朝看着她,她知道眼前的女人也许在世人眼里是受尽冷眼的老鸨,可面对青妹,她只是一个疼爱女儿的母亲罢了,与自己的母亲没有什么两样。
林挽朝站了起来,说:“老夫人,请起吧,我问完了。”
裴淮止抱着胳膊,不紧不慢的走过去,打开门,林挽朝正要离开,老鸨忽然站了起来。
她这一生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半余生孤身一人,受尽冷眼蜚语,第一次有人恭称她一句老夫人,还是那些向来对百姓冷眼相待的高官,她心中头一次生出几分胆量,开口问。
“这位女大人,你们问了臣妇这么多,可否也让臣妇问一句?”
林挽朝没有回头,轻声说:“老夫人请问。”
“我的女儿青妹……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林挽朝的脚步一顿,霎时间只觉得眼眶生疼,几乎就要忍不住眼泪。
许久,她强忍着心绪,回过头,看见老鸨的眼里泪水盈眶,瞥着眉苦笑,期待一般的看着自己。
林挽朝一瞬间低垂视线,避开她的目光,只说了两个字。
“节哀。”
她转身离开,步子急促,可就要踏出华月楼门的那一刻,她听到了老鸨撕心裂肺的一声哭喊。
此时,柳知府,还有那些被沈阿四害死儿子的商胄权贵们,纷纷挤在门口,迫不及待的追问着林挽朝。
“林大人,害死我儿的凶手可已找到了?”
“裴寺卿,您来了我就放心了,凶手可是抓到了?”
“就算抓不到活的,死了也行,老夫要扒了他的皮,刨出他的心看看是黑是红,怎敢杀这么多人?”
“是啊,一定要剥皮抽筋,为我儿报仇!”
一时之间,群起激愤,范小余拦也拦不住,被推搡的帽子也歪了。
林挽朝看着面前悲痛欲绝的人们,心里像是扎进了一根刺,她觉得讽刺,又无能为力。
她该说沈阿四就是凶手吗?
那么,害死这些人的只是沈阿四么?
害死青妹的,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