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汒此时,正躺刺史府院子里的藤椅上,悠哉悠哉的晒着春日的太阳,手下来报,说裴淮止和林挽朝快回来了。
沈汒睁开眼,挑挑眉:“这么快就到了?”他笑问:“他们摆平那帮寻事的老顽固了?”
“是。”
“有意思啊。”
裴淮止和林挽朝一前一后的下了马车,正见沈汒被下人搀扶着一瘸一拐的从府邸里出来。
“裴大人、林大人!哎呀,下官有失远迎,我一听有百姓去华月楼围着闹事,便想着赶紧去把人驱散了,结果上马没走多远就摔了下来,你瞧瞧你瞧瞧,哎呀呀疼……”
说着,他指向了自己的腿,固定着两块主板,里里外外的缠了一圈厚厚的纱布。
林挽朝笑了,抬眼看他,“那沈刺史还真是劳苦功高啊?”
“是啊,不过这都是本官的分内职责……林大人?裴大人?你们慢点走!”
沈汒见林挽朝头也不回的就走,急忙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两位大人可是都忘了,今夜是上元节,扬州城里最豪华的云雀阁啊,设有大宴,这案子啊,暂时搁置一晚也无碍。”
林挽朝步子一停,回头看沈汒,“沈刺史这话说的如此轻松,仿佛当初逼我接下这案子的人不是你一般。”
裴淮止在一旁,目光下垂,落在了沈汒脚上的伤口上,鄙夷的笑了笑。
“沈刺史都这般了,还有心思参加上元节晚宴?”
沈汒纵使有话来怼,可说这话的是裴淮止,他也只能咬着牙,冷脸笑道:“一码归一码,就算您二位没心思参加什么晚宴,去闹个花灯也是不错。我给你们说啊,扬州河的闹花灯那才是真正热闹,就连京都也是过犹不及的!”
裴淮止想了想,看向林挽朝,问道:“林大人去,本官便去。”
沈汒点了点头,兴冲冲的看向林挽朝,可下一瞬,他就整个人猛的僵住。
这句话……不对劲啊……
林挽朝想到,从前哥哥在时,常常同自己说过他在江南时的所见所闻,其中最让幼时的她向往的,便是江南的上元节。
哥哥说,等她眼睛好了,一定会带她来看江南的花灯……
原以为林挽朝不会同意,裴淮止正准备回绝掉沈汒,却没想到林挽朝忽然说了一句。
“好。”
裴淮止一怔,眼中有微微诧异,片刻,他笑了笑。
“好,我们一起去。况且现在沈阿四下落不明,留在刺史府守株待兔也不是办法。”
林挽朝一顿,想到了什么,便说:“谁说沈阿四下落不明?”她笑着,对上沈汒的目光,认真道:“不就在沈刺史身后吗?”
沈汒一听这话,当即大叫一声,慌里慌张的跑到了林挽朝和裴淮止的身后,“哪里?在哪儿呢?”
裴淮止嫌弃一般的用金扇抵开了沈汒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挑了挑眉,说道:“就在你脚下呀。”
沈汒一怔,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被吓得满地乱跑时,忘了自己的腿还端着,没继续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