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床边覆上一层阴影,惊了她一跳。
转头,便撞见裴舟白阴翳凉薄的目光。
“陛下……”
诺敏想要挣扎的起来,她害怕。
或许,方才摔下楼时,没有别人看见裴舟白的目光,可她却看得清清楚楚。
那一刻,他的目光,带着戏谑与厌恶,是故意将她逼下去的。
裴舟白在她旁边坐下,居高临下地笑望着她。
"你见林挽朝,是为了什么?"
"......"诺敏浑身一颤,眼神闪烁了一瞬,低下头不敢看他。
“告诉她,当日在扬州,是我命你下的手,是我害裴淮止瞎了眼睛?”
他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让她避无可避。
"臣妾……"诺敏微微向后瑟缩,一个劲儿的摇头,“臣妾不是,我只是……”
他垂下眼,手指慢条斯理的抚摸着袖口的金龙纹,嘴角噙着淡漠的冷笑,缓缓开口:"果然还是不长记性。"
他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去。
“传朕旨意,静妃以下犯上,默示宫规,禁足半年,不得踏出慧心宫半步。”
诺敏愣在榻上,只觉得全身一片冰冷,仿若置身于寒潭之中。
这些日子,她每天都在等裴舟白的传召,可是,等到的却是这样冰冷的禁足。
说是禁足,倒不如说是在变相软禁她。
诺敏的脸色越发苍白,她曾在云昌的草原上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如今沦落成囚笼中的鸟雀。
她在床上蜷缩起来,抱住膝盖,将头深深埋进去,放声哭泣起来。
裴舟白,你为什么要这么狠毒?
你凭什么,对我这么狠毒?
——
林挽朝回了林府,路上就已得知了消息,裴舟白将诺敏宫里的宫女都杀了。
听闻这个消息时,她微怔。
裴舟白为什么会杀掉宫人?
只是因为,她们帮诺敏传了消息,或者说没有看顾好诺敏么?
还是说,诺敏此番要说的话,与他有关?
林挽朝疲惫的闭上眼,正要回屋睡觉,忽然想起昨夜被折断的梨花。
这一次,她没有进屋,而是小心翼翼的绕到了屋后,想看看究竟是谁。
她握紧了手里的匕首,探出头,却募的怔在了原地。
“裴淮止?”
裴淮止正靠着树打盹,等着林挽朝回来,看她一眼就准备离开。
可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睁开眼睛,迟疑的转头看向她。
裴淮止哑然,有些不知所措的站直了。
“阿梨。”
“原来……”林挽朝挑了挑眉,走过去,一边说:“整日藏在我窗外的偷花贼,是你。”
裴淮止急忙解释道:“阿梨,我不是偷花……我只是,想带走一朵回去。”
林挽朝这几天累的厉害,却是好几天没有见过裴淮止了,此刻此时此景,她心里涌出几分埋怨。
“这么多天,你是故意躲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