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临川城,小河村。
日头西斜,天地间也没有那么燥热。
一处梯田里,年轻的农人抬头看了看天色。
“该回家了”,农人心想。
他稍微活动了下疲惫的筋骨,又拍了拍身前的老黄牛脊背,轻声道:
“牛兄,近几日农忙,辛苦你了,咱们这就回家。”
老黄牛没有成精,自然不可能口吐人言,只是颇通灵性的回头哞哞了几声,好似是在回应农人。
农人名唤葛峰,今年二十有二,身强体健,正是最有力气的时候。
但一天农活下来,还是觉得哪哪都累,回到家后连洗漱都顾不上了,直接一头栽倒在床上。
没多久,细微的呼噜声就响起。
梦中,他梦到了家乡,那里的天是那么的蓝,那里的人们是那么的亲切,那里的泥头车……
葛峰惊叫一声,从梦中惊醒,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泥头车,准确的说是失控的泥头车,这是他穿越的原因。
是的,葛峰是穿越者,穿越前来自地球华夏。
穿越后,到了另一方世界的夏国,以他这些年的观察和生活经验,夏国的文明水平大致相当于华夏汉唐时期。
二十二年前,他魂穿到弃婴身上,是他师父路过救了他。可惜他老人家去年仙逝,没有让他多孝顺几年。
既然醒了,葛峰也没了睡意,索性打坐一会。
他按师父教的纳气法,盘腿打坐,闭眼冥想,寻找天地间游离的气。
不过数个时辰下来,一缕气都未寻着。
睁开眼,葛峰叹口气,感慨修行艰难。
他六岁开始修行,到如今十六年,总共纳得灵气十缕,平均一年都纳不到一缕。
不是他资质差,也不是他不努力,而是天地间现在哪还有灵气可纳,尽是浊气。
真是怀念师父所说的上古时代,那时候天地间灵气充裕,想纳多少就有多少,大修士也是层出不穷。
哪像现在,末法时代,天地间灵气稀薄,修士终其一生也难以迈入第一个修行境界。
就比如自己师父,一生不婚不娶,可以说把一辈子都献给了修行,但到死都还是凡夫俗子,气海内的气更是因为年老体衰,跑的一丝不剩。
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微微放亮,葛峰顾不上怀古伤今,赶忙起身去院里洗漱。
冰凉的井水刺激下,葛峰精神许多,去后院牵出老黄牛,再次去了地里劳作。
师父死后,他继承了师父的遗产:一处道观、三十亩地,以及一头牛。
其中土地最为重要,是他赖以生存的关键,因为在这个偏远小山村,只靠道观过活的话,恐怕得三天饿九顿,所以这三十亩地,他一定得伺候好了,来年才能不饿肚子。
……
俗话说: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
农忙时节,葛峰肯定得勤奋、争分夺秒,好在他家底比一般人家厚实,有大牲口帮衬。
时间慢慢流逝,日头从东边跑到正中间。
一上午的劳作,人不累,牲口也受不了了,葛峰把喘着粗气的老黄牛赶到一处阴凉地休息。
先喂好了它,葛峰才顾得上自己,取出大饼,就着一根大葱啃着,如果噎着了,就举起陶壶灌口井水。
吃饱喝足,葛峰看了看日头,还是太晒,老黄牛更是趴在地上,无精打采的甩着尾巴。
“算了,磨刀不误砍柴工,就歇息一个时辰吧,把最热的这会熬过去。”葛峰想道。
随后他身子顺势往后一趟,半靠在树干上,嘴里叼着随手扯来的狗尾巴草,眼睛透过稀稀拉拉的树叶,看向斑驳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