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画中人脸上神情陶醉,不难推测——洞内乐器都在发出悦耳的旋律。
似乎在编钟、编磬等乐声召唤下,也可能是木匣的缘故,混沌出现在山洞中女尸旁。
与上一幅画不同的是,女尸身旁出现了像是松柏树干的粗壮柱子,显得有些突兀,与周围人像身高对比,这如果真是树,那必定是棵捅破山顶的通天巨树。
树干旁,跪着的巫师打开镶金木匣,将匣中之物献祭给混沌。
木匣打开金光璀璨,看不清里面装了什么。
下一幅图,木匣在巫师手中消失了,同时混沌漂移到石榻上,女尸则也从石榻上半悬空浮了起来。
所有巫师朝混沌匍匐下跪。
想必,这些巫师刚才用木匣里的宝物与混沌达成了某种交换契约。
此后的画面,混沌消散不见了。
而穿着纱衣的女尸被移动到洞外河岸,石刻中的所有随行仆从抱着鲜花,皆载歌载舞。
众巫师举行了原始、隆重的典礼后,将穿着纱袍的女尸,妥善安置在竹筏上,覆盖上鲜花,顺河流漂下。
听到病花子说在河岸水葬,我心中简直好似有三万头疯狗在狂奔。
这不正是村正给我们讲过的桥段吗?
唯一的不同是村正说当时竹排上安放着王爷的遗体,而壁画中的是女尸。但他们同样都穿了件纱袍!
如果不出意外,下一幅画,就应该刻着——女尸像怪物一样爬上岸,获得新生了,总之是复活了......当时村正就是这么给我们描述的!
然而,我空等了半天,病花子却离奇的保持着沉默。
他死死盯着最后一幅雕刻,好不容易朝我挤出几个字来:
“你们是几个人进的洞?”
我莫名其妙——他突然问这干嘛,莫非他在壁画上看见的不是女尸在往上爬,而是我们四个往岸上爬?
但反应片刻还是不耐烦答道:“四个呀~你知道的~文主簿、胡大头、骆驼,还有我呀,咋了?”
病花子面沉似水,道:
“那就对了!你们四个加上我,上面统共五个人!你来看...壁画上的是不是你?”
画上怎么可能有我本人呐?当年工匠们凿刻岩画的时候,别说我了,连我爹可能都没出生呐吧~~
我甚至感觉他在恶搞,故意唬我,可病花子绝不是这样的人呀!
于是忐忑的凑了过去,果真没有人往河岸上爬的画面,取而代之的则是几个五大三粗的男性雕刻,刀工细腻,特征表现的淋漓尽致。
病花子指着岩壁雕刻的“光膀子小人”沉声道:“这个是不是你?”
我借着火光仔细研究,画中图案身形、着装确实和我有几分相似,更要命的是那人左手里拿着一个木匣,两脚开立。
而此时我也左手拿着木匣,两脚开立,姿态形象与壁画上的造型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病花子又指了指壁画中横躺在地上的人:“这个是骆驼!”
“壁画上的人确实和骆驼身材一样壮,而且骆驼现在受伤,确实是在躺着。”我不可思议的说,又指着其余人像道,
“这个是你、这个是文主簿,这个脑袋最大的胖子是胡大头。甚至石刻的面貌都和他仨有七八分相似呀。”
病花子点了点头,目光如炬。
只见,壁画上的五个人形图案正齐刷刷站在河边平台上。
那不正是我和病花子现在身处的地下暗河旁的平台上嘛!!平台方位、轮廓毫厘不差。
除了骆驼,其余人都在仰头看着壁画。
我两手狠命的抓头发:
“这怎么可能呀!壁画上怎么会有和我们一样的人呀?无论是数量还是身材、打扮,就连有人受伤昏迷都刻在了石壁上。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能提前预测到呀!”
沉默...我和病花子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
“是先有的鸡,还是先有的蛋?”病花子盯着岩壁,突然发问,“无论是先有的哪个,都是无法解释的!”
我反应了半晌,才醒过寐来:
“是呀!这他娘的是悖论呀!壁画中的人如果是我们...那么,是先有的壁画,我们才进的山洞?
还是我们进了山洞之后才有的壁画呀?”
如果是先有的壁画,这里苔藓这么厚,从雕刻风化程度推测,少说也有百年了,莫非百年前就有人预测到了我们五个会来到山洞?
亦或是...我们五个的命运早就被人规划好了?我们注定会按别人在岩壁上的雕刻来到这里?
不不不!这太可怕了,我宁愿相信——在我们到了山洞后,有人在岩壁上装神弄鬼,刻出来的,壁画也许有高手做旧处理过。
但是,哪个王八蛋这么无聊呀?
这里也没人呀,是那只金毛大猴子干的吗?
再说那么厚的苔藓又怎么解释,而且壁画被风化了这么久,旧是做不出来的,是不是新刻的一眼就能辨别出来。
很明显这不是新刻的呀!
先有的鸡,还是先有的蛋?这是个悖论!
我正苦于纠结。
病花子皱眉道:“岩画上是五个人,但现在我们还差两个。恐怕还要有事情......”
病花子话还没说完,从河床下游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呼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