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云从车站出来。
站在星城火车站站前广场,看着街道两旁年代气息浓郁的楼房,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流,川流不息的自行车、摩托车,夹杂在其间为数不多的小车、‘噗噗噗’的拖拉机……
想着后世这里在几乎没有任何顶层政策的扶持下,靠着一股子‘敢为天下先’的精气神,在扼制房地产野蛮发展的前提下,生生将这里打造成新一线城市、‘娱乐之都’、‘不夜之城’、‘幸福之城’……
遥想后世,对比今时,陈景云多愁善感的老毛病又发作了,不由得一阵唏嘘!
花了三毛五分钱,买了四个大肉包子,匆匆解决果腹问题。
坐了辆摩的直奔全三湘大地最大的海鲜水产市场——五一大道西长街。
低矮的民房,木房,临时棚子等,构成了一个热闹的西长街大集市。
市场里充斥着浓烈的鱼腥味,陈景云一边逛着,一边了解着市场里的行情。
整个市场,卖的淡水鱼以养殖鱼为主。
只有小部份卖野生鱼的。
但养殖鱼与野生鱼的价格相差不大。
对此陈景云没有觉得意外,毕竟在这个年代,养殖户们的科技与狠活还较为有限。
哪像后世,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那些杂碎昧着良心,无视食品安全,使用各种激素……
当然,两种鱼价相差不大,重点原因还是在当下信息闭塞,老百姓并不知道养殖鱼的一些黑幕,因此不像后世的人们那般追捧源自自然生态中的野味。
此刻,陈景云正在一家名为‘老陆江鱼’的店里,与店老板进行沟通交流。
店老板是个叫陆兴国的中年汉子,中等身材,国字脸,板寸头,看上去很正派很直爽的一个人。
他老家也是滨阳县的,曾经亦是东湖的一名渔民。
十几年前,陆兴国感觉打鱼的人生一眼就能望到头,没有任何的奔头。
毅然扔掉撒网,弃船上岸,来到了星城拼闯。
经过数年的努力,终于在西长街拥有了一席之地。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得知陈景云是滨阳人,还是个渔民,陆兴国很热情,又是拿水,又是递烟的。
“陈老弟,可以啊,知道打鱼没前途,想到要贩鱼到省城这边来。”
陆兴国点了根大前门,用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陈景云。
想当年他年龄和陈景云差不多时,不就是像陈景云一样?
不过他是出来闯荡江湖,陈景云则是出来跑出路,根基还是在老家。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不甘向命运屈服的同一类人。
陆兴国悠哉地吐了个烟圈,“不过老弟啊,老哥这里价格倒是可以给你个全星城最实在的价格,只怕你这鱼,不好去收哦。”
“是有点,但问题不大,能搞定。”
陈景云点点头,认同了陆兴国的话。
全东湖镇以及周边临东湖的几个镇的水产收购,历来都是由以镇上李家为首的几家在搞,他要是横插一脚进去,动了别人的蛋糕……
陈景云早就意识到,自个真要收鱼,肯定不会一帆风顺。
但他无所畏惧,做生意嘛,岂能没有竞争?
那几家不想公平竞争,想搞事,他接着就是了。
“好,有魄力老弟!”
陆兴国赞许,遂冷哼一声,“那些人这么多年来一直把持着我们东湖渔民鱼的收购,把价格压得死死的,像牛?一样吸着渔民的血,确实有些可恨!早就该有人出来狠狠搞一他们了!”
陈景云点点头,切入正题,“陆哥,咱们聊聊价格吧。”
说到正事,陆兴国深吸了一口烟,正色道,“我这里的鱼价,都写在外面牌子上。我暂时还没卖的鱼,你可以到别的店子或摊位上去看价格……反正,不管是什么鱼,我给你的价格,比这些价格一斤只低两毛!”
“好,就这个价。”
闻言陈景云欣然同意。
一路逛过来,他其实已经进去好几家店谈过了。
没有一家店能开出陆兴国这样有诚意的价格。
只低两毛,陆兴国真的够诚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