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泽看到这个识海的地面已经彻底塌了,冲过去一把抱住千心,将她扯了回来,对着千心说道,“先不要在这里说,出去了你再骂也行。”
千心也已经吓坏了,话都有些说不清,颠三倒四的说道,“出去?外面太冷了,我出去便会被冻死的,我..死定了。没人能救我了,你也救不了我。”
她身后的黑团继续对着她催眠道,“是啊,你早该死了,放弃吧,不要离开了。”
“住口!”耀泽怒极了,一击斩了那黑团。
可千心此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她的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流,她仰起头,就像是已经看不到耀泽了一般,说道,“若是我再出事,娘,你会对我失望的,对吧?”
耀泽暗道不好,急忙去呼唤她,“醒醒!你怎可如此懦弱逃避!”
她缓缓的开始闭上眼,嘴角还带着苦涩的笑,“懦弱?是啊,我从前不是这样的。”
“你说什么?”耀泽问道。
千心垂着头,发丝遮挡了她的面部,小声而无力的说道,“这样的残躯,没有灵力,没有自保之力,我不喜欢我现在这样!”
“没有自保之力便学!本座自会教你!”耀泽皱着眉说道,他的确不喜欢见到千心这幅自暴自弃的样子。
“哈,学?!”千心笑道。
随后她抬起头,总算是眼中有了些怒气,她伸出手去揪住耀泽的衣领,有些疯的喊道,“学什么!学如何做一个弱者!我已经学了五百年了!像吗!我问你像吗!”
五百年这个时期对耀泽来说太特殊了。
他急切的问道,“什么五百年?!”
千心的娘曾告诉她不能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人,但她此刻也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她努力的去回想五百年前元神在外的记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头也剧烈的痛起来,她痛苦的哭喊着。
“不要问了!不知道!我不记得了!”千心松开了耀泽的衣领,拼命捶打着自己的头。
耀泽将她的手扯开,让她不能再捶打子,他也知道此刻不该逼千心,可他心中才放下的那个疑虑此刻又重新浮了上来。
冷凝山时,她曾在石缝中采了一株小白花,那花只有寥寥两片花瓣,其花瓣中央有黑斑,还有两条浅银色的纹路顺着黑斑生长着,像极了一双流泪的眼。
她说道,“此花少见,我在儿时养过,可惜没养几日就死了。”
那时他问过花叫何名,她笑着说道,“无名,不过嘛,我自取了一个!”
“叫...凄凉目!”她转眼便将这花忽然插到了他头上,然后笑着跑开。
那时他听到这名字便不喜,皱着眉把这花从他头上拿下来便丢了,随后立刻他转身离去,丝毫不管追回来的女子再如何打趣他。
容貌、姓名、声音与年龄完全一致,不同的唯有性格与法力。
他的指间剧烈的颤起,也不去掩饰声音中的颤抖,问出了他心中那最后的一问。
“你可有见过..有种花..唯有双白瓣,其瓣上黑斑绕银...”
耀泽说的第一瞬,千心便知道这是什么花了,她有些诧异,但此刻还未有多想,便回道,“您居然会在意这种无名之花吗?”
“那你呢,你会给此无名花赐名吗?”耀泽看着她,无比期待的问道。
千心自然取过,她回道,“花开凄凉,泪满..双目,那花,怎么不算生了一双凄凉目呢?”
耀泽忽然抱住她,他心中的雀跃早已超越了言语,他紧紧地拥抱着她,无比想将这一刻永远定格在他心中,他将双手温柔地环绕在千心的腰间,感受着她娇躯的温暖与亲近,心跳这此时也变得无比急促。
若是他一早便问她,便能避免这段无言的等待。
“放开!”千心不适的推他道。
耀泽将脸颊贴近她的发丝,此刻心中又痛又喜,不停的对千心说着抱歉。
“你离我远点!你放开我!”千心刚想抬头顺便推开这个男人,就又被按回对方的怀里。
她再次落泪,握着拳用最大的力气去打耀泽,“我讨厌魔宫!我讨厌你!讨厌你!放开我!求你..别关我了,我想回家...!”
打了一会儿,千心便抱着耀泽哭的越发凶了,可千心所说每一个字,都比这空间的碎片割他神魂还痛。
“若你还想离我远些,你就得乖乖的,跟我回去。”耀泽抱着千心,祭出君临,一挥剑,两人的意识被拉回到了现实中。
两人几乎同时睁眼。
千心开始剧烈的咳嗽伴随着身上的痛,她睁眼的第一瞬间看到的就是耀泽还紧紧的拉着她的手。
耀泽随后醒来,匆匆查看了一下千心的伤势便松开手,在解释道,“我只是为了找到你...并不是想占你什么。”
他收回那些有些炽热的视线,占人便宜...这几个字他说不出口。
“我、我知道,我清楚,我知道您不是那样的人。”千心当然记得她方才在识海里肆意的辱骂他的样子。
但,为什么,魔尊似乎没有生气?就算他没生气,千心现在脑子里都是逾越了的念头。
哎,她这一天天和做梦一样...
差点以为她自己要死了,没想到居然还能被耀泽救回来,该说耀泽神通广大呢?还是她跟着倒霉啊?
千心忽然才发现,这屋中特别的大,就连这床都宽敞的不像话,屏风的款式也是偏古奢的风格,屋内几乎都是窗子,窗外还有小溪和园林的建筑,不像是平常能居住的地方。
“这里我似乎没有来过。”千心岔开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