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王府,晏翎再也控制不住怒火,噼里啪啦一顿砸,滔天的怒火像是要焚毁眼前的一切。
几个侍女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晏翎深深吸了一口气,怒火勉强发泄出去,冷冷吩咐侍女收拾好地上狼藉,然后转身去往书房,并命人把苗歧元叫了过来。
苗歧元进了书房,就看见晏翎脸色难看到极致,显然又是憋了一肚子气回来的。
“王爷中了蛊毒,应该控制自己的脾气。”苗歧元提醒,“虽然香蛊脾性不是很暴躁,但它能感觉到主人的情绪变化,暴怒只会让它烦躁不安,继而折腾得王爷难受。”
晏翎抬头看着苗歧元,冷冷问道:“除了下蛊之人,这个毒就真的无人能解?”
苗歧元沉默良久:“应该不是没人能解,只是我不知到底谁能解。”
晏翎冷道:“你既然擅长毒术,同门师兄弟里就没一个人精通蛊毒?”
“毒跟蛊是两回事。”苗歧元试图让他明白二者的不同,“蛊是邪门歪道,属下只是对草药有研究,实在是无能为力——”
砰!
晏翎砸出手里的茶盏,脸色铁青:“本王堂堂亲王,难道要一辈子受制于这个该死的蛊毒?!”
苗歧元眉头微皱,清晰地意识到晏翎情绪上的失控,跟以前从容温和的模样判若两人。
是局势失去控制让他焦躁不安,还是身中蛊毒让他恐惧无措,所以才如此暴怒?
若以后每日如此,只怕不等晏东凰动手,他自己就能自己折腾死。
苗歧元心头犹豫,良久才道:“青茫山上有一个隐居多年的奇人,或许可解此蛊,但他性情古怪,不一定愿意出山。”
晏翎闻言,心头顿时生出一股希望:“什么样的奇人?”
苗歧元摇头:“不知道。只知道他打小待在青茫山,寻常不太愿意见外人。”
“如果你亲自去请呢?”晏翎急急问道,“你就告诉他,只要他愿意替本王解蛊,条件随他提,哪怕是黄金万两,本王也愿意给他!”
苗歧元无声叹气,突然想到一句话。
终年捉蛇的人反被蛇咬。
他这个善毒之人下毒不成,却让晏翎被人下了蛊,不知是讽刺还是报应。
他压下心里阴郁,点头:“属下去试一试吧。”
晏翎语气强硬:“务必把他请回来,不惜任何代价。”
苗歧元望了望外面:“明日一早,属下天不亮就出发,避开眼线,开城门之后,立刻快马加鞭赶往青茫山。”
说完,躬身告退:“属下先去准备一下。”
晏翎没出声,任由他离开。
他坐在椅子上,安静下来之后,眉眼怒火消退不少,色泽却依旧阴郁难解,像是笼罩着一层寒霜。
晏东凰当殿命他主持伴读一事,分明是居心叵测,她故意让他淌入浑水,不能继续再置身事外,无法维持淡泊名利的名声。
她想让他众叛亲离,成为几位皇子的眼中钉,肉中刺,让他无法继续韬光养晦。
真是好深沉的心计啊。
想到今日晏瑛和晏钰的冷嘲热讽,晏翎狠狠挥手,将书案上书籍卷宗尽数扫落在地。
他多年伪装今日毁于一旦,都是拜晏东凰所赐!
这个想法闪过脑子,心口又泛起尖锐的疼痛,晏翎脸色一变,连忙屏息静气,平复着自己激烈愤怒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