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着大地,冷冷清清的街道上只有几盏昏暗的灯笼在风中摇曳。
江远禅离开安鹤别院后,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
脚步踉跄,目光空洞无神,如行尸走肉般在这寂静的街道上挪动着。
管家陆智渊安静地在马车边等着,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涌起浓浓的疑惑和担忧。
陆智渊赶忙快步上前问道:“老爷,见到夫人了吗?”
江远禅身子猛地一晃,差点狼狈地跌倒在地。
陆智渊手疾眼快,及时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此时,一阵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更添几分凄凉。
陆智渊眉头紧皱,焦急地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江远禅脸上的肌肉扭曲着,痛苦之色尽显,豆大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在这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凄楚。
陆智渊被他这副模样惊得不知所措,连声呼唤:“老爷……”
江远禅颤抖着双手紧紧抓着陆智渊的胳膊,声音沙哑而绝望:“老陆啊……阿音她不在了……”
那声音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悔恨。
陆智渊完全懵了,满脸的难以置信。
连忙说道:“老爷,大小姐不是和大将军夜闻璟一同下江南,还立了大功回来嘛,怎么就不在了?”
他迫切地追问着:“大小姐到底去哪里了?”
江远禅却仿佛听不见他的话,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声凄厉又疯狂,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阿音没了,我还有什么脸面面对晚吟!我真该死啊!该死的是我才对!”
他的笑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那风声似乎也在为他的悲恸而哀鸣,让这寒冷的夜愈发显得阴森恐怖。
江远禅被陆智渊扶着上了马车,马车在夜色中疾驰,车轮滚滚,仿佛要碾碎这世间的一切悲伤。
然而,江远禅的心却早已破碎不堪,随着马车的颠簸愈发沉沦在痛苦的深渊。
一回到江府,江远禅就像被无形的力量驱使着,脚步踉跄却又无比急切地直奔祠堂。
祠堂内,烛光摇曳,昏黄的光线映照着四周的牌位,显得格外阴森。
他冲进祠堂,目光瞬间锁定了苏晚吟的牌位。
那牌位在阴影中显得如此冰冷、如此孤独,仿佛在默默诉说着主人的哀怨。
江远禅的双手颤抖着,缓缓向前伸去,当指尖触碰到牌位的那一刻,他的身体仿佛被电流击中,猛地一震。
他一把将苏晚吟的牌位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抱着的是苏晚吟本人。
他的脸贴在牌位上,泪水瞬间决堤。
“晚吟,晚吟啊……”
他的声音沙哑而破碎,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悔恨。
“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糊涂,是我无能啊!”
他的哭声在空旷的祠堂里回荡,犹如受伤的野兽在深夜的哀嚎。
每一声哭泣都饱含着他对苏晚吟的思念和愧疚,每一滴泪水都诉说着他内心的痛苦和自责。
“我以为我能保护好你,我以为我能给你幸福,可我错了,大错特错!”
他的身体因哭泣而剧烈颤抖着,“我怎么能让你遭受那样的苦难,怎么能让我们的孩子……”
说到这里,他已经泣不成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
江远禅就这样抱着牌位,仿佛时间已经停滞,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苏晚吟的牌位。
他的泪水浸湿了牌位,那冰冷的木头仿佛也感受到了他的悲伤,微微散发着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