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毕镇天桥底下，希橙递给韩妄半个肉包子，盯着他脑门上的伤。

韩妄点头。

“是谁？”希橙捏紧拳头，“竟然敢打你，我帮你报仇雪恨。”

“是我自己。”

希橙眨巴着眼睛，啧啧几声，“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呀。”

韩妄懒得跟她解释。

希橙托着下巴，坐在路边，呆呆地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

良久，她收回目光，对韩妄说：“臭死鱼眼，你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去哪？”韩妄问。

“山坡上。”

“干嘛？”

“去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来到山上。

韩妄坐在地上，希橙则俯下身子，认认真真地采着蒲公英。

女孩采了一小捆蒲公英，一屁股坐在韩妄身边，背靠着他。

随后，她吹散了蒲公英花瓣，看着它们随风四散，目光紧紧跟随着那些蒲公英花瓣，仿佛自己也变成了一朵蒲公英花瓣，随风飘向遥远的地方。

“韩妄，谢谢你。”

突然变得客套起来的短发女孩，倒让韩妄感到不习惯。

她站起来，打了一个响舌，“为了奖励你，我给你跳支舞吧。”

韩妄道：“无功不受禄。”

希橙嘻嘻一笑，“看来你不想看我跳舞呐，可我偏要跳给你看。”

乌云堆积在空中，“轰隆隆”几声雷鸣以后，雨珠儿“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女孩在淅淅沥沥的雨中翩翩起舞，又脏又破的衣服在她轻灵曼妙的舞姿里褪下了狼狈感，洋溢着别具一格的美感。

“好看吗？”

希橙跳完舞，来到韩妄身边，半眨着眼睛，满脸期待地盯着韩妄。

“雨越来越大了，咱们该回去了。”韩妄牛头不对马嘴。

希橙胡乱地揉揉韩妄的头发，笑着说：“我知道你想说很好看，都快迷死你了，只是你不好意思说出来。”

“别碰我。”

韩妄侧过头躲闪。

希橙笑容绚烂。

随后，慢慢曲起手指……

猛地插进韩妄的心口！

“噗——”

韩妄吐出一大口血。

希橙仍旧笑嘻嘻的。

她抬起宛如利刃一样锋利的爪子，也给自己的心脏开了一个大洞。

“砰咚～”

两人双双倒地。

希橙“阿呸”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抓住了韩妄的手。

“臭死鱼眼，咱俩一起跳崖，一起在街头流浪，现在一起在心口留下了一个洞，咱们的缘分，要比你想象的更深喔。”

“为什么……”

韩妄慢慢失去意识。

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慢慢闪现，最终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出现在脑海里。

小屁孩捏紧小小的拳头，一拳一拳，打在一头大黑牛身上，稚嫩的小脸上，绽放着近乎癫狂的笑容。

大黑牛惨叫不迭，挣扎不止。

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力大无穷，拳势如山，把大黑牛打得七孔流血。

大黑牛咽下最后一口气，小屁娃抬起沾满鲜血的拳头，人畜无害地咧开嘴巴。

周围站满了人，所有人都用一种惊骇的眼神盯着小屁娃。

脑海里的画面一转，来到一片遍布着高大树木的森林，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娃咧开嘴巴，眼前是一头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巨狮。

巨狮生有一对火焰形成的翅膀，灼热的气息弥漫四周，巨狮扑动双翼，滚滚热浪席卷八方，周边的花草霎时枯萎！

小屁娃却不畏惧……

直面巨狮，伸出小手。

巨狮发出震耳欲聋的狮吼，随即跪伏在地，任凭小屁娃爬到它身上。

“吼——”

巨狮扬蹄，扑动双翼踏空而去。

小屁娃抚摸狮头。

眼瞳逐渐变成红色。

……

［1］出自小学语文课本；2016年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