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黑，就开始下雨。

看好房子后，和房东舌战了不久，木木又跟着说情，撒娇，双方才勉勉强强达成共识。

木木喝着汽水，两条腿在楼梯上甩啊甩。

木木看着房东知趣的离去的背影，问阿劣道，“哥哥，接下来是不是就可以玩了？”

阿劣给了她额头一个弹指，“想什么呢，你还得去上学。”

“啊……？”她哀嚎道，“那我跑掉吧。”

“钱已经交了。”

木木就露出了肉疼的表情。

阿劣知道她和自己一样节俭成癖的习惯，逃掉付钱的课对她来说比杀了她还难。

阿劣甩给她几本书，书皮不是很新，可以看出是二手甚至三手的了，上面写着语文，数学，科学和社会。

木木嘟起嘴，在她进忍者学校之前就得一直看这些了。

从第一册学到了第四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怎么还有啊……”她沮丧地道。

“你认真看，我出门买点东西。”阿劣说着，拿着把伞，正打算开门。

“啊啊啊——哥哥！太狡猾了！”

回应她的只有阿劣说着“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好好念书。”和门砰地一声合上的声音。

木木趴下了，她要是能和哥哥一样强大就好了……

她拿起书，其实里面的东西她还是挺感兴趣的，但是一直反复嚼会觉得无聊就对了。

哥哥说了，等她学完第六册，就教她一些厉害的招式，她也要努力了！

武功的事情……应该那个忍什么学校会教的吧。

少女烦恼着，看了眼窗外滴答滴答的雨，写下一道歪歪扭扭的解。

雨点滴答滴答地敲打着阿劣那把黑色的伞。

他好容易找到一个偏僻的家居店来，放下伞，腿上的裤子湿了些，雨是斜着打的。他便把裤子折上去。

阿劣看着小店里的东西，挑了些碗筷，刀具垫板之类的，放进篮子。

他想了各种应该买的东西，好歹让房子像个家一点。

走着走着碰上一位同样来买东西的妇女。

两人本来没有交集，那位恬静的女子在抬头间看到了他的脸，愣了一下，二人就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交集。

阿劣困惑了一下，他并没有见过这样的女性，但还是礼貌地问了好。

“失礼了，”女子拂过脸上的碎发，很好地收起脸上残余的讶色，“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小的孩子自己来这家店呢。”

阿劣总觉得她一开始的讶色和她所言并不相符，但还是顺着话接了下去。

“我也是刚来到这里。”

他们寒暄了几句，她就顺其自然地离开了。

阿劣看着她的背影，背后有一个奇怪的图案，应该是族徽吧。

他找到了那种违和感，她那一瞬间的恍神，是属于见到故人的诧异。

通俗一点，就是像见了鬼一样。让阿劣有些和尚摸不着头。

她撑着暗色的伞，那个孩子的面容仍然映在她的脑子。

怎么会那么像呢，尤其是那只黑色的眼睛，那种像狼一样的眼神她此生只见过一个人拥有。

若不是性别不同，她有一瞬以为她又回来了。

那个无法无天的故人。每每说到她，族人们无不叹气的。

但那段记忆太快乐，也痛苦了，于是她就不再去想。

她送的康乃馨，应该已经在她坟前腐烂了吧。

“妈妈，你回来了。”五岁的小孩跑着过来，抱住了她，让她一下子把那些事情全都抛之脑后。

她温柔地笑着，揉着儿子的头，“怎么不粘着你哥哥了？”

“哥哥又跑了！”男孩气呼呼地嘟起了嘴，“每次都是这样，大骗子！”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哥哥和父亲一起走了出来。

“我可都听到了，佐助。”少年老成的脸上居然也露出了一丝笑，走过去用手指敲了一下弟弟的脑袋，“又在背着我说什么坏话呢。”

“唔……本来就是嘛！”五岁的小孩玩不过他，捂着额头怒视着他，“你个大骗子！”

“够了，佐助。”父亲不轻不重地呵斥了一声，佐助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还嘟着嘴。

只见父亲和母亲说了什么，母亲的瞳孔猛地一缩。

温柔贤惠的母亲极少露出那种表情，鼬看了眼美琴，她顿了好一会，说，“是……吗。”

“…是…吗。”她垂下眼看不清什么情绪。

“妈妈？”鼬问道。

“没什么，吃饭去吧。”母亲又恢复了那种温柔的笑意。

但猛然间，他想起了一个名字，那个会让母亲悲伤，父亲露出无比复杂神色的名字。

那个名字的主人过于反叛，被逐出了族谱。

连葬礼和坟墓都是母亲一手操持的，可以说是大逆不道的名字。

鼬在贴着黑白照片的墓上见过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