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林越就没有完全指望自家宗门能给他提供多少帮助。

但现在坏就坏在，这件事引来了夜巡司的高度关注。

沉默半响，林越略作思量，随后淡淡回复道：

“离阳的人这几年不太安分，桀骜惯了，既然娘子认为在下能独自胜任，那我自然会处理好一切事宜。”

顾清寒闻言黛眉微蹙，不太确定的反问：“公子，此话当真？”

“江芷薇还有什么交代？”

眼见男子没有开玩笑，顾清寒只觉得眼前的人实在荒谬。

她对林越的了解不算多，但至少知道对方是个可靠的人，不会在大事上犯糊涂。

如果对方选择第一条，顾清寒自然不会多说什么，这是合理且正确的选项。

如今夜巡司部众将要抵达临渊城，她压根想不出林越短时间内能有何应对方案。

不过区区一介弟子，怎敢去硬刚皇朝用于维持统治的恐怖组织？

是的，在她的视角中，夜巡司足以称得上“恐怖”。

宗门中，有很多关于他们不好的传闻。

宗门子弟甚至是高层皆深恶痛绝称呼他们为“最可怕的梦魇。”

只因这些传闻是建立在无数鲜血，无数条鲜活的人命上。

这些遍布在离阳境内的暗探，从不会吝惜残忍的手段，冷酷高效，只为向他们愚忠的皇室，献上一份安稳的答案。

可以说，魔道势颓的今日，夜巡司便是天下所有宗门的生死大敌。

看着林越一点都没有听得进劝的意思，顾清寒准备做出最后的尝试：

“林公子，请你...”

林越直接打断：“顾仙子，夜巡司的事另说，要不今日先结下帐吧，你不会忘记自己还欠我钱吧？”

“...”

一提到钱，顾清寒有点破防：“你那是耍诈！出老千！”

“噢？是谁天天来我家非要玩'德州？'”

“你！明明是芷薇师姐非要让我试试的！这玩意我见都没见过！”

“那为什么收不住手呢？，我都让你别玩了，不听？你和我家娘子赌，我和她是什么关系？你和我又是什么关系，能赢？”

“...”

见目的已然达到，林越声线悠悠，像是在鼓动对方：

“这件事，我肯定是要以个人名义单干，继续说说吧，芷薇还吩咐你了些什么？”

顾清寒显然还在气头上，一点都没有杀手的那种冒得感情：

“那是我存的嫁妆！你，你还给我！”

林越单手撑着侧脸，饶有兴致：

“那为什么不继续以小博大？”

顾清寒俏脸一寒：“我不傻！”

...

“还好我聪明。”

身披黑红道袍的邪酒漫步在坊市角楼，自顾自一个人说着话。

他的身后是成片猩红的色调，在月光的摇曳下，闪烁出阵阵粘稠。

月色幽深，无边黑暗衬得坐落在山脚下的小城更为寂静。

说是小城，也就百户人家，人数不足一千。

雍州边缘地带，自然人口稀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