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嗫嚅着嘴角，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死亡的气息不由分说吞噬着叶玄的性命修为，但即使这样蔺无涯依然没有吭声。

见到这一幕，林越略显诧异的挑了挑眉。

对方思考的太久了。

人对记忆中深刻的事，往往很快就能回想起大半，做出基本决断。

若是准备扯谎，就算要斟酌用词，也不会考虑如此之久，特别还是在性命攸关之时。

这种基础演技，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怪物不会琢磨不清楚。

看这反应，只怕蔺无涯对慈悲度魂落了解甚多。

想着，林越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老家伙，知道的挺多呀。

也是，这种级别的秘辛，是林越根本就不敢透露丝毫的程度。

半响，

蔺无涯深深看了林越一眼，压低声线轻声道：

“小友，能方便问问，老夫有什么能帮到你么？”

林越的声音慢悠悠响起：“前辈，你似乎一直弄错了一件事，不是你能帮到在下。”顿了顿，他继续用随意的腔调回道：“而是你自己的后果。”

蔺无涯沉默几秒，无声的笑了笑：“说这么多，无非是想借用老夫的力量，漫长岁月里，本座收过很多弟子，叶玄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听到这话，林越丝毫不意外。

对方想表达的意思其实很明显——话里话外，直接撇清自己和叶玄的关系，甚至还想占据主导权，诱惑林越当他弟子。

蔺无涯这位一品归墟残魂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随身老爷爷，他待自己的徒弟确实很好，好的没话说那种，但这种关爱更像是一种长线投资。

他寄存在叶玄手上的戒指中并非是无可奈何，而是精挑细选下的选择。

就像他心中所想，自己可以抛下徒弟逃命，但那会付出很大代价，不明智。

如果一品大能把重临世界的期望寄托在一个连修行路都无法开启空有资质的天才少年身上，这也太侮辱人智商，太扯淡了。

叶玄是他追求新生路上的其中一个徒弟，眼下投资失败了，再找下一个便好。

思量至此，林越微微一笑：“还需要在下明说后果么？”

“先不说你这老毕登龟缩在阴暗的角落里有没有可能被生前仇敌所发现，就说眼下吧。”林越似笑非笑：“你是打算绝口不提慈悲度魂落，还是说，你认为知晓此等秘辛的人不会知道你的手段？”

蔺无涯一边分神抵抗魔尊的吞噬，一边想糊弄过去：

“小友谬论，既然你能找上本座，就应该清楚老夫不会在意一时得失，时间我有的是。”

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偷换概念。

“呵，好一个不知所月！我记得不错的话，当叶玄修炼到三品神临时，你就会开启夺舍重生的后手吧？一路帮助这小子历经艰辛修炼至此，占了他的身体不过分吧？”

闻言，叶玄反而彻底平静了下来。

俩人面对面大声密谋，丝毫没把他这个徒弟当外人。

他看着手上的戒指，眼神平静：

“老师，他说的对么？”

蔺无涯长长叹息一声，没有作答，在手动让叶玄“闭麦”后，他盯着林越，一字一顿：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