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林子外两三百人的阵势,他心中很清楚,这伙人明显来者不善。
要有麻烦了……
“余屯长,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看你们埋锅造饭的样子,想必还有吃食,兄弟们自广宗出来,一路啃树皮吃草根,忍饥挨饿到现在。
既然大家碰上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是不是该周济一下?”
嘶哑中带着特有腔调的声音,传入了余良耳中。
这冯周张口闭口都是屯长,明显是想以势压人,而且他说的也很直接,自己就是奔粮食来的,但这番说辞余良不信。
他当即摇头,直接道:“冯周,这里没有什么余屯长,他已经死在广宗城,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余良!至于吃食,我们这里也没有多少,
只是勉强寻了些草根树皮掺杂在一起煮,凑合填一下肚子,见谅了!”
余良也没把话说的很清楚,他们如今已不是黄巾士卒,别拿那个说事,至于粮食......
更无需多提。
“余良,既然赶上了,那就分一口汤水,让兄弟们润一润嗓子。”
冯周哈哈大笑,不等余良接话,他扭头又对身后众人喊了一嗓子:“来啊,把六位兄弟都请到最前面,没准余屯长一高兴,就让咱们吃上一顿了。
大家准备进林子,那里有吃食,顺便再寻点草皮树皮!”
余良蓦地瞥见,从人群里又押出来五人。
老李跪在地上站不起身,其余五人垂着脑袋,他们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至这般地步。
“冯周,你这是何意......”
“余屯长,吃食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
余良嘴唇微微嗫嚅一下,摇了摇头道:“可以放你们在林子里寻野草,但人必须放了。”
“可我听说......”
冯周说着眯起眼睛,“你们可都是吃马肉的啊。”
说完他将刀收起,抬起头朝林子望去,脸上露出笑容,狠狠将老李踹倒在地上,还不忘出声提醒。
“哦,对了!忘记提醒余屯长......这老家伙受了不轻的伤,腿还在咕咕冒血,时间可不多了啊。”
老李,你是真的糊涂啊!
余良握紧了手里长刀,盯着跪在地上的老李怒其不争。
冯周这话心思太过歹毒。
眼前这群人,此时就是恶狼,为了一口吃食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现在居然又拿老李几人性命做要挟。
这狗贼揣度人心的本事不差,蛊惑人心的手段同样不差。
如果他们不进林子,看不见吃的东西尚能维持情绪,可一旦有人进来,瞧见那些吃食就会立马变成凶残的恶鬼。
张角兄弟三人的黄巾军为何能一度席卷天下?
还不就是一口吃食闹的?
黄巾军中,除了少数野心家和投机客,余下的全是饥民,被人三言两语一煽动,便心甘情愿的冲着那几口吃食,成为战场上的炮灰。
现在冯周打的可不就是这个主意?
其心思之歹毒可见一斑。
两人正说话的功夫,冯周身后已经有近半数人,蠢蠢欲动地朝林子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