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攥了攥拳头,紧咬牙关。
“再传!刘安辱骂皇甫将军坑杀降卒,言语对天家大不敬!”
“诺!”
刘安人都傻了,这曹将军无中生有,搬弄是非的本事,真的只是一员武将?
他此刻,居然有些能理解蛾贼们为何要造反了!
官逼民至此,如何能不反?
春木不病而不生冥蛾,又岂能罪我?
莫说普通百姓,就连他现在都有种若不把眼前这群人杀了,整个坞堡都难活命的念头。
就在刘安难以抉择之际,突然听到一旁传来的动静,他扭头看去,只见田丰正从墙头一侧走来,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脸上没有丝毫惊慌的表情。
来到墙头后,田丰一直在旁边观望,欣赏远景般驻目良久。
“无需这般谨慎,先撤下防备吧,免得落下话柄。”
田丰站在一旁,看了看不远处的乡里街道出声提醒。
刘安闻言,目露焦急:“贤侄,这该如何是好?”
“莫急,且听他说。”
“好!”
刘安点头应道,随即朝望楼挥手,一干弓手这才如蒙大赦般,将箭矢装回箭壶。
田丰这时又道:“坞主不妨问问他何所求?”
“他有所求?”
“疲惫之师,褴褛之辈,如此大动干戈必是有所求,不妨应了他就是,免生祸端。”
刘安稍作思量,点头道:“依贤侄所言。”
作为执掌一方的土豪,他心中清楚,自己能依仗的是什么?
冀州田氏!
脑袋不昏的刘安明白,如果想更好的借助田氏之力,在这乱世得到喘息的机会,就得和眼前这年轻人更紧密一些才行。
这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人,可是田氏栋梁,未来的家主,田元皓!
田丰没有再答话。
蠢货啊!
罢了!罢了!任其折腾去吧。
此番回去,他也该向长辈阐明自己的观点了,眼前这刘氏不可深交,否则先人们辛辛苦苦赚来的那点声名,恐怕会因为这些蠢货的牵连而丧失殆尽。
一个家族想要发展,名望是不能丢的。
也许在发展过程中,免不了和其它世家会有争斗,如果输了,也只是自己技不如人、势不如人而已。
这种争斗,往往会给家族带来一些人望。
可是,只要在家族发展中,那些阴暗肮脏的东西一旦被公开于世,它就会成为衰败的开端。
看着满脸愁容的刘安,田丰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年初,受家里长辈嘱托前来探望故友,没成想恰逢张角作乱,冀州黄巾大起,巨鹿更是黄巾泛滥,他不得已客居在坞堡半年。
这半年里,他见多了刘安叔侄的阴险狡诈,还有许多这个家族不为人知的阴暗一面。
田丰心中暗叹,上前两步趴在墙头朝下望去,这时余良也注意到此人,两人视线交接在了一起,前者冲他颔首示意,也没多言语。
这是田丰?
余良表情微微愣了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