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老汉有错,瞒了点东西,事情是这样的,我那侄儿……”
随着李老汉讲述,余良终于弄明白了一个大概。
李老汉家中排行老二,大眼就是他兄长家的遗子,连年的天灾人祸,让李老汉一家人的生活越发艰难,为了让两个孩儿活命,他们有点吃食只能顾着两个孩子。
可屋漏偏逢连阴雨,夫妇双双病倒,眼看就要家破人亡,自小懂事还有一把子力气的李大眼典卖了自己去给田氏为奴,换来一点口粮草药救回李老汉一命。
李大眼人老实力气也大,慢慢的搏得管事信任,成了一个奴仆的小头头,堡里堡外的活计都是他领着大伙做的,所以他们二人偶尔还能见上几面。
这也就是众人劝他找大眼做内应的原因。
余良看着他,好奇道:“只凭借他一人之力,恐怕很难骗开堡门,届时岂不是功败垂成?平白丢了性命?”
“我等已经有了办法。”
李老丈答道,他所说的办法就是自投罗网。
田氏自小顽劣,有一次和人私斗伤了私处差点变成太监,长大后妻妾成群却久久不见子嗣,其实大家心中都清楚是因为什么原因,偏这田氏不信邪,妾侍一个接一个抬进坞堡,就是为了掩饰这个缺点,为人表现的极度好色。
想来老天也算真的对田家开眼。
几年后,十几个妾肚子不见动静,反倒是正妻有了身孕,还为其生下一个儿子,但那孩子的长像却没一点像田金。
事情到这里也就一目了然,按照规矩,这个正妻是要被打杀的。
但此事田金却只能捏着鼻子认下,原因却很简单。
第一,他招惹不起,正妻娘家和四世三公的袁氏,有着七拐八扯的关系。
第二,他田氏丢不起那个人。
第三,当时田家太爷还活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老头子思前想后就认下了这个孙子,田金也不敢多说什么。
周围里乡之人虽然心知肚明这件丑事,但迫于田氏的淫威也没人敢说三道四。
可是外地人却不知。
前几年有位外地的破落寒门路过此地,捧田氏臭脚,夸了一句他儿子聪明伶俐像他,田金便认为受到了侮辱,当场令人将其抓住,一顿皮鞭把人抽得昏死了过去,田贼尤不泄愤,后来又差人把这个寒门装入木笼放在堡门之上,任其风吹日晒饥渴而死。
乡人们被田氏贼子的手段震慑的不轻,慢慢的也就没人再敢拿这个说事。
而李老头和一众乡人,也就是想着用这个办法混进堡内。
站在旁边的余良,听李老丈讲完,却是脸色一沉:“这田贼当真可恶,只不过如此一来,万一攻堡不成功,诸位岂不是平白丢了性命?你那侄儿到时恐怕也凶多吉少。”
李老丈脸上的表情当即僵住。
余良指了指不远处的兵卒,开口道:“老丈也看得见,我们只有这么些兄弟,按你所说对骗开堡门依然于事无补。”
“郎君莫急,容老汉细说。”李老丈一拍额头,赶忙又开口解释。
田金也许是在上次虐杀别人的过程中,找到了快感。
现在他抓住这些口出恶言的乡人们全是这一套,不过这个伪男心理极度扭曲,他会留人活口,风吹日晒也不是一直进行,而是做了改变,白天把人装在木笼中吊在堡墙外,晚上放下来给一口汤水,让人吊着一口气,直到折磨死为止。
“我那侄儿听见消息,必会前来相见,到时咱们被关进笼子的这群人,就可以随着他一同行事。”
李老丈说完,紧张地盯着对面看,小心问道:“郎君以为大家这个主意如何?”
似乎可行。
余良沉吟片刻,道:“此事可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