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营帐之中,余良正襟危坐于椅。
案前,高览被缚,麻绳粗粝,深陷皮肉,跪于地。
营帐中烛火摇弋,人影忽长忽短,气氛凝重,似可凝水。
余良一脸正色,他的目光犹如寒星般锐利,直直地盯着高览,沉声道:
“高览,你今日被擒,此乃天意!”其声于营帐中回荡,威严四溢。
高览听闻此言,猛地抬起头来,他那原本因战败而略显颓唐的面庞上,此刻却满是不羁与轻蔑。
他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如洪钟般在营帐中震荡:“天意?哈哈哈……”笑声中充满了对余良话语的嘲笑与不屑。
黑牛见状,那如铜铃般的双眼瞬间怒瞪,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大声吼道:“你这贼人,尚不服气?莫不是以为尚有退路?”
他的吼声中夹杂着愤怒与对高览的鄙夷,手上的青筋暴起,似欲教训高览。
高览目光炯炯,直视余良,挺脊而言:
“吾等皆效力于当朝天子,奉朝廷之命镇压尔等反贼!此乃名正言顺,何来天意之说?吾等所为,皆为维护朝廷正统,安定天下。尔等聚众叛乱,扰乱地方,实乃对朝廷大不敬。”
其言语掷地有声,似为正义化身。
沉默片刻,高览死死盯着余良,目光复杂,又道:“若尔等不与朝廷抗争,朝廷何必出兵讨伐?吾等不过尽忠职守,执行朝廷之命罢了,何罪之有?”
其语含委屈,似寻借口。
余良亦目光炯炯,眯眼反问:
“今之朝廷,宦官当道,霍乱朝纲,天子不理朝政。官吏层层欺压百姓,致民不聊生。百姓揭竿而起,尔等官军,在贪官驱使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岂无愧疚之心?”余良声含悲愤。
“百姓只为求太平盛世,安稳生活。百姓何罪之有?”
高览听闻,心中似有所动,眼神迷茫。
迟疑片刻,长叹道:“也罢!今日被擒,任尔等处置!我高览乃真汉子,不惧死。但恨未能完成朝廷使命,剿灭乱贼。”
其语含无奈,似不甘失败。
余良看着眼前这个冥顽不灵的家伙,心中的确曾闪过当众将其斩首以振奋士气的念头。
他微微皱起眉头,脑海中思绪万千。
他深知在这乱世之中,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到整个局势的发展。
他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地向外挥了挥手,说道:“你走吧!”
众人一听,皆大吃一惊。
王麻子更是惊呼道:“啊?”
他快步走到余良身边,低声说道:“余大哥,此人心性顽固,若今日放他走,日后必成祸患。我等好不容易才将其擒获,就这样放了他,岂不可惜?”
黑牛指着高览,望着余良急切地问道:“大哥,这是为何?当杀此贼祭旗。弟兄们在战场上,死伤无数。若不杀他,如何向死去的弟兄们交代?”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愤怒。
余良指高览对黑牛道:“为其松绑。”语气坚定。
王麻子急忙拱手上前,劝道:“余大哥!望您三思!此人心思难测,一旦放虎归山,后果不堪设想。不可因一时心软铸大错!”
他的眼中满是担忧,他深知高览在战场上的能力,若让他回到官军之中,日后必将给他们带来更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