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谈过后,闻人斯年与颜朔就先行告退,木门咯吱响起,连带着封闭了里头的烛光,阻隔了里头的交谈。
“让朔儿去京城,也可以更好的让太子天下与我们同仇敌忾…”
“你还不相信太子殿下?”
“相信是当然的,但以防万一。太子殿下胸有沟壑,想的也多,且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副阁主的身份从何而来。我看…防人之心不可无。”
交谈完毕,烛光摇曳,一切都化作无声的叹息。
闻人斯年与颜朔刚合上门,就见前头一个小人儿如猫一般蜷缩在地上,配着清冷的月光,看起来可怜极了。
“情儿?”两人不约而同的唤出这个名字,又同时将声线压下。
颜情闻声抬头,看见两人的站在一起,猛的像大脑短路般的哑了声音。艰难的咳嗽了一声,颜情黯淡着声音道:“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颜朔挠了挠后脑勺,略带歉意的笑道:“之前在疆北历练时无聊的…”
闻人斯年也点点头,表示认同。
“你认识太…天祜?”颜朔也略带吃惊的看着颜情,指了指一旁的闻人斯年问道。
颜情眼神闪躲,拿不准注意颜朔到底知不知道闻人斯年的真实身份,故此说道:“嗯,他在府中常住是遇见过,颇有些交集。”
话已至此,颜朔也没有必要多问下去。
“你…蹲在这儿作甚?”闻人斯年将脸上的面具揭下,将清澈的异瞳露出,眼底微微泛着正在旋转的光。
颜情敛下双眸,遮过了一丝不自然,然后道:“我是想来求爷爷的…或许他能够不让你去京城。”
闻人斯年向来心思较为缜密,自然而然就将颜情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瞧着那通红的眼眶,显然就是流过泪的。
颜朔宽慰一笑,舒展了紧蹙的眉头,“情儿,别想了。兄长的离去已成定居,不过是区区一年而已。一年过后,兄长定会回到岭南与你团聚。”
“兄长,你切莫说情儿不懂。虽常年待于深闺当中,情儿也是略有耳闻的。京城的水如此之深,若是一朝不当心,那必定是兄长吃亏…”
颜朔的大掌盖住了颜情的脑袋,揉了揉,又道:“情儿长大了,知道担心兄长。但有些东西不是我们能自己决定的,要换取什么东西相应就要付出些什么…”
听完颜朔的一番话,虽不明白他说的要得到些东西指的是什么。但直觉告诉颜情,就算颜朔离开岭南去了京城,也不一定意味着再无后路。
颜情执起颜朔蒲扇般的手掌,将其从自己脑袋上放下,又看向一边的闻人斯年。口水在喉咙中吞咽,颜情想问又有些问不出口。
唏嘘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一路只有夜虫啼叫,除了皓月挥洒,星空作伴,再也没有什么东西为这一片寂寞填上色彩。
颜朔因要拾掇包袱,准备离开岭南,所以要提前回了住处。
“兄长,你明日几时离开?”颜情问道。对于她来说,颜朔是真心实意关怀她,对她好的存在。虽然这份感情是从以前的颜情那里衍生出来的,但无论怎么说,受都是她受的。
“明日巳时。”
“嗯。”
说罢,颜朔已离去,去时豁然转过头,道:“天祜,麻烦你照顾我妹妹了。”
暧昧的眼神互动,闻人斯年独特的对待态度,颜情的特别关心。一切的一切都在暗示着,自己的妹妹与处于落魄时的关系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