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盼儿对着远处的谢长平招招手,谢长平轻咳一声。
酒席中除了中央的主桌,大家入座的都是可以同时坐两人的红漆长凳。
谢长平对着和自己共坐一凳的小孩说了声坐稳,端起碗筷起身离开。
院中桌子间都留了不少空隙,供人往来上菜。
酒席已经吃上一会,陆续有人离桌走到大木桶旁盛饭。
几个大木桶装着热腾腾的白米饭,一同放置在中间位置,各处人过来打饭都不会显得路远。
谢长平拿着碗到盛饭处装模作样盛了半碗饭,而后快步来到曾盼儿身旁。
曾盼儿这回倒不是一身白色长袍,她身穿一袭青色长裙,肌肤细腻,双颊略带淡淡红晕,倒是失了几分英气,添了几许活泼可爱。
见她一个人坐在长凳上,谢长平有些做贼心虚似的四下打量一番,这才入座,坐在少女右手边。
坐下后一瞧,在坐众人不正是方才在台上的居士壶生么。
他们对着谢长平投来一丝异样的眼光,谢长平甚至还捕捉到几缕敌意。
此时,只见曾盼儿筷子轻敲桌面,众人将视线都移到了她的身上。
“他叫谢长平,是我的朋友,我和他很要好,你们不必理会他。”
“是!”
几人齐声应和,而后继续开始吃饭,和其他桌的喧哗相比,气氛有些沉闷。
谢长平随便往碗中夹了一些肉菜,举着碗小声问道。
“那天之后你身子怎么样,有受伤吗?”
曾盼儿瞥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我和师叔受伤全是为了救你,你倒好,我一醒来你人影都没了。也不说什么谢礼了,连声答谢都没有,真令人心寒呢!”
谢长平讪笑道:“我这手头上也是有些事情,况且你也无恙了,我这才离开的,真是万分抱歉了,下次见面时一定给你准备答谢礼!”
“哼,算你有良心……”
不知怎的,虽然只是穿上一条普通裙子,可曾盼儿的气质与那天在林中所见是大为不同,甚至还和自己发起小女孩脾气。
这么一瞧,这才像是自己儿时熟悉的那个小丫头嘛!
“你师叔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突然一道清亮有力的声音传来。
“无碍,我的身子好的很,不过,我单是迟来这么一刻,怎么我的位置就被人占了呢?”
谢长平回身望去,正是青舒居士,她倒和当日所见相仿,一袭青色长袍,腰佩墨色长刀。
青舒居士早已人入中年,青丝中藏着缕缕华发,脸上点缀着几道显眼的皱纹,可依旧难掩其强大的气场。
谢长平尴尬一笑,屁股却好似粘在凳子上一般,没有挪开。
青舒没有再争,只是轻哼一声,而后坐在一条无人的长凳上,就坐在曾盼儿左边。
席桌是圆桌,摆着五张长凳,理应入座十人,如今正好都能入座。
似觉得桌前气氛诡异,几名青年甚至是那黑袍居士也是几口吃完碗中饭菜,对着青舒居士行了个礼,而后匆匆离场。
谢长平见那黑袍居士如此行事,心中倒也有了几分判断,看来青舒居士和盼儿在庙里地位颇高呢。
见桌前仅剩三人,那青舒居士边吃着饭菜,边对着谢长平问道。
“那天我们遇到的到底是个什么妖邪,我问过盼儿了,她最后昏过去了,并不知道那妖邪如何了。”
谢长平笑道:“我们既然都平安返回,自然代表这妖邪被制服了呀!
最后关头,盼儿向着天边斩出的那一剑恰好命中那邪物的弱点,那一剑可谓是电闪雷鸣、锐不可当,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一只雷龙飞出,直接撕裂了天穹!”
听及此处,曾盼儿却是忍不住噗呲一笑。
“哪有你说的这般夸张,光是听到我都羞得慌!”
曾盼儿盯着谢长平的眼睛,问道:“真是我将那家伙击杀的吗?”
谢长平与少女对视着诚恳说道:“当然了,你将那邪物击杀后,我用着最后一丝力气将两位背到曾家村,这才得救的!”
曾盼儿撇过头去,轻咬唇尖,暗哼一声。
大骗子,总也不说真话……
少女回身点点头:“嗯,我信你!”
另一头的青舒见曾盼儿这般扭捏的姿态倒起了兴致:“你说最后是你将我们背回来的,我们两个人你是怎么背的呢?”
“咳咳!”谢长平额前快要冒汗了,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这么热,真古怪!
“我,我嘛,一个在身后背着、一个在身前抱着,就这样回去的……”
青舒长长‘哦’了一声,眼中闪过几分戏谑。
“你小子是不是偷偷占尽了我家盼儿的便宜?”
谢长平真也不知该回什么好了,当时那会是阿六直接将他们三人凭空托起带回去的。
若是占了便宜,他也就大大方方承认了,可是……
我没占便宜啊,真没占!
可是总不能说,我观居士也风韵犹存,所以怀中抱的是居士吧?
他仔细打量了青舒居士一眼,居士年轻时肯定也是个大美人。
咳,现在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