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薄雾朦胧,周义进来幼子院子里的时候,弈清已经离开回自己的院子了。
“我的儿,你怎么就这么坐在石阶上,受了凉可如何是好?”周义看见周纯赤着脚就坐在门前微湿的石阶上发呆,心急的说道。
周纯看到父亲过来,也不答话就直直的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些害怕和不安。
“怎么了,身体好多了吗”看到周纯现在能下了床坐在这里,周义不由得对弈清多了几分尊敬,原以为他像之前来过的和尚法师般是糊弄人的货色,昨日请他来不过是想让他能做个替死鬼,没想到竟然真的救好了周纯。
周纯似乎满怀心事,低着头点了点,轻声道:“父亲,你是不是曾经害过别人性命?”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周义顿时大惊失色,慌忙四处张望,看到四下无人,便怒道:“这是谁教唆你说的此话,竟然想败坏你父亲的名声……”
“我,我是听他们对弈清大师说的,说你是假扮周义做了这乡镇的老爷……”周纯看着脸色铁青的父亲,不敢再说下去,昨晚的种种他好像都如做梦一般,记得不太清楚了,依稀只能想起似乎有人在对弈清他们说,这假周义坏事做尽,明日就会命丧黄泉。
“你这个逆子,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你父亲我家大业大,难免遭些小人嫉恨,此话再不许说起。”周义心内恐惧不已,却又佯装镇定,这桩心事纠缠了他十几年,让他夜夜不得安眠,如今被自己的儿子一语道破,脖颈后的冷汗密密的结了一层。
此时阳光灿烂,本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周义却浑身颤抖害怕不已,惶惶然,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往外面走去。
此刻,在近水镇里,来了两位道士打扮的人,就在张大娘的面摊旁坐下,点了两碗面,便说起话来。
“张师兄,没想到这近水镇挺大的,商贩食肆也很多,我原以为会是个破旧的小镇呢,走之前心底还有些埋怨师傅把我们二人派来这里做事。”说话的男子身形瘦小,开心的对坐在一旁的魁梧男子说道。
被叫做张师兄的道士粗眉伸展,也笑着说:“吴师弟,斩妖除魔,清除邪祟是我们正一派的分内之事,岂能因为所在之处景象好坏就区别对待呢。”
吴师弟有些尴尬,岔开话题道:“不知道这近水镇的邪祟藏在何处,有几分厉害。师傅只让我们前来探查后视情况自行处理,师兄你已经练气期三层了,而我才刚进入练气期,我怕难以对付啊。”
张师兄伸手接过张大娘递来的两碗面,先把一碗面放在吴师弟面前,再放好自己的面,拿着筷子说道:“先吃面,我们且走一步看一步。”
两人吃完,在近水镇上走着,突然被一阵哭闹声吸引了过去。
只见一处门面房内,一对年近半百的老夫妇在起着争执。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嫁到你家来这么久,一直做牛做马服侍你一家老小,为你生了五个孩子,你居然背着我拿着钱去花天酒地,你怎么对得起我,怎么对得起我们的女儿真真?你可知道,她明日就会被绑上石块被扔进河里,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说到这里,一想到明日就是女儿的死期,真真她娘不禁悲从中来,哭的撕心裂肺,令人不忍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