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啊，娘知道你的委屈，你醒过来后，娘都听你的，咱娘俩和你爹、你哥记仇，娘带你回黄家住着，可好？”

“满满啊，你小舅舅赶着时间来看你，替你出气了呢，把你爹臭骂了一顿。他让我和你说，在潭州不舒坦就去金陵、回沪市，他养你呢！”

“你小舅妈又有了，她和你小舅舅都很担心你，想让你和她们住一起，你想不想去？”

“满满啊，睁开眼看看娘吧，你想去哪，娘都不掬着你了，娘帮你买船票。”

“满满啊，孩子咱不要了，娘只要自己的满满好好的，娘不逼你嫁人出门子了，你听到娘的话了吗？”

……

吴妈和红豆帮黄雅莉洗毛巾，递毛巾，也都眼睛红红的。

董孝泽进来病房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他似乎一下子接受不了眼前的场景，身形踉跄了一下，扑到谷亦满身旁，手足无措地握着她的手，“满满，满满，你醒醒啊，我是阿泽哥，你听到了吗？”

“满满，我现在就去帮你买船票，满满，你听到了吗？”

“满满，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醒过来，满满！”

说着说着，董孝泽趴在谷亦满的手臂上呜咽起来，黄雅莉看到董孝泽就生气，拿着毛巾拍打他，“哭什么哭，我的满满好着呢！滚，你过来干什么？你们董家人是想逼死满满吗？”

“走啊，你走啊，你在这满满才不愿意醒过来，你赶紧走，离我家满满远点！”

董孝泽不为所动，握着谷亦满的手不松开，任凭黄雅莉怎么驱赶，他就是不离开病床一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躺在病床上憔悴的人。

她脸色不算白，至少不是惨白，但董孝泽从那不红润的脸上没看到生机。她眼角还有泪水滑落，沾湿枕巾，吴妈在旁边擦着她的另一个眼角，可能是自己影响了岳母帮她擦拭，这边湿了一大片。

董孝泽手伸到一半发现自己身上还有泥土，犹豫了几下还是把手缩了回来，真是自己把满满逼到这个地步的吗？

董孝泽转身跪在黄雅莉面前，磕了个头，“娘，我最后叫您一声，我不娶满满了，求您让我再陪她一晚吧，明日之后我不再出现在她面前，董家也不会与谷家为敌。”

董孝泽的爱而不得很可怜，可满满呢？

在这个社会，她的余生除了被选择、被挑拣，还能怎么办？她不是更可怜吗？

若满满喜欢他，两全其美，两家也乐见其成，但是满满不喜欢啊！

黄雅莉看着躺那毫无活力的女儿，她去可怜别人的儿子，那谁来可怜她的女儿？

黄雅莉把毛巾甩向董孝泽，愤怒地指着门口的方向说：“滚出去！若不是你的死缠烂打，满满何至于此？你忍心让她永远醒不过来吗？”

“吴妈，送客，以后但凡董家人来，都不让他们进病房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