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你这是……”
乌松月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王贵的表情不似作假,看来是真不知道她会嫁过来一事。她揉了揉额角,有点头疼。
看来是宅邸的主人没有把赐婚放在心上,甚至没有通知府上下人准备。
这萧衍到底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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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勇侯府不愧是武将出身,就算徐青萝是个娇小姐,她也能明显感觉到这具身体的身体素质要比上一次的好。
和王贵说清楚赐婚这事儿后,老人家倒是比她还尴尬。就像招待不周的主人家。了解真相后赶紧给她安排房间和沐浴,一切都安排好后,礼数周全的跟她解释,府上没有丫鬟,可能要怠慢她了。
乌松月摆摆手,客套回应着是她来的太突然。
等房门关上,她吐出沉重的浊气。
呼。总不能当着管家的面指责他家主子有问题。
这萧衍到底是什么样的脾性?
总觉得不是个好相处的。
她一层层脱掉沉重的嫁衣,一件一件扔在地上,赤着脚踩在木头小凳上迈进浴桶。被温和的水温缓缓包裹住身体,浑身的疲惫都得到了缓解。
乌松月趴在浴桶边上,闭着眼准备查看剩下的资料。
她这次的任务对象居然是具体的人。这让她有点意外。
这次的任务目标是废太子萧衍。
萧衍的生母是黎国的先皇后赵颂歌,外祖曾是当今圣上太傅在朝时位列三公。萧衍出生时彩霞满天,被钦天监认为是祥瑞之兆。黎国更是像为了印证这一说法般,三年内风调雨顺,天下太平喜乐。
因此龙心大悦,为太子大赦天下。轻罪者无罪释放,重罪者从轻判决。皇后也母凭子贵,在后宫荣宠无限,赵家一时间风头无量。
萧衍三岁开蒙,读书识字进步神速,唯一的遗憾就是到了三岁还不会说话。皇帝对幼年萧衍偏爱颇重,甚至当众说过“我衍儿何时开口,黎国何时就有储君”这种话。
那时尚未立储君,皇帝一句话就让其他世家对赵家产生了忌惮。
本来储君未立,各家尚有挣一挣的心思。
有了皇帝这句话,再有其他皇子,也大多会和皇位无缘了。更何况萧衍还占着一个“天降祥瑞”的美名。
自此之后针对一个三岁孩子的明枪暗箭不断,皇后每日跟着提心吊胆。一边盼着萧衍早日开口给赵家带来荣宠,一边又担心这孩子被人毒害。
还未盼到萧衍开口,皇后整个人就先瘦了一圈,落下胸闷郁结之症。
被太医叮嘱要多散心的赵皇后,带着萧衍到花园散心,那日本事晴空万里无一片大点儿的云彩。赵皇后忽然注意到他一直盯着天上看,眼神放空似乎又没再看什么。
她鬼使神差的问他:“衍儿在看什么?”
萧衍呆愣的又看了会儿天,才收回眼神,嘴唇挪动,嗓音嘶哑,语气平静道:“要下雨了。”
年幼的他跳下石凳,面无表情的扯起赵皇后的手拉着她朝慈宁宫的方向走。
赵皇后还在他会说话的震撼中没回过神,他们身后跟着的宫人忽然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她呵斥的话刚到嘴边就愣住了。
在他们身后,一线之隔的距离,刚才还晴朗的天上下起了大雨,那些没来得及反应的宫人们,被淋成了落汤鸡。天幕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割裂开,一半是他们身后的瓢泼大雨,一半是他们要走向的晴朗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