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狗见了都要说一句“牛逼”。
陆家和顾家明面上是合作关系,实际上是顾家资助陆家的事业,占了股。
大人往来的多,俩年龄相似的小孩也就一起长大,是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
别看顾烬成天屏幕上“温柔如水”,实际上就是个死腹黑毒舌。
陆星澜深有体会。
陆星澜认识了顾烬12年,该骂的话一句没少过,该打的架一顿没落过——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顾烬用手指上的一点点破皮擦伤,委屈巴巴地去跟家长告状陆星澜欺负自己——
在争斗中鼻青脸肿,甚至一瘸一拐的陆星澜:“顾烬你少他妈放屁!”
但凡长眼睛都知道是谁欺负谁好吗?!
可顾烬表现的实在太乖了,低着头拽着衣角不吭声。
漂亮的小娃娃眼角挂着泪珠,好不可怜。
这时候,陆星澜的伤就定义为“技不如人”。
然后毫无例外,陆星澜会被罗女士照着后脑勺给一个大逼斗。
在他愤愤地试图用眼神把顾烬瞪穿,那人总会在大人们看不见的地方朝他挑挑眉。
好像在说:
吃瘪吃的还爽吗?
怪不得顾狗逼能当上影帝,从小就随地大小演!熟能生巧了!
等哪天顾烬塌房了,陆星澜肯定第一个放炮庆祝。
俗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
从小就相识又隔三差五打架交流“感情”的顾烬和陆星澜,可以说是最铁的哥们。
即使18岁分化后,两人恰好分化成了最合适的性征配对——
那也改变不了他俩最纯洁的革命友谊。
因为陆星澜也同样相信,这世界上靠信息素捆绑在一起的,才是最不稳固的爱情。
他还是从顾烬那儿听的。
嗯。
狗嘴里有时候还是能吐出象牙来的。
“星星啊……”
陆星澜听到罗芸罗女士声音柔和,好像是妥协……
“妈妈好像要去装个助听器了。”
刚被自己的真情实意感动的陆大嗓门:“……”
陆星澜自知理亏,降低了音量:“妈,我以后尽量小点声说话……”
“啊?什么话?”
“我说,我不大声说话了。”
“啊?说什么?”
“……”
陆星澜觉得自己是个逆子,已经在考虑京城里哪位耳科专家比较德艺双馨。
“星星啊——”
也不知道罗芸是故意装听不见,还是真的被陆星澜喊出了耳背,自说自话。
“小烬是你的朋友,不和他结婚就不结婚,别因为我和他生了嫌隙。”
“我不想让你为难自己,但自从分化之后,你发情期从来都是靠抑制剂过来的。”
“我只是想说,不论是Alpha还是Omega,抑制剂都是多害少利……”
“星星你从小就要强,在外人面前向来不服软,现在也是撑起了公司的半边天——”
“你很优秀,特别优秀,妈妈很骄傲。”
“但妈妈更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不要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好吗?”
“……”
罗女士从来不过问他的生活,但好像什么都知道。
陆星澜觉得胸口突然被什么压住,有些说不出话来。
催婚陆陆续续从他20岁那年开始,一直到现在也没停过,粗略下来至少有几十次了。
但这还是罗女士,头一次用“母亲”的身份来压他。
更准确点,是求他。
陆星澜深吸一口气,垂下脑袋。
当妈妈的,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陆星澜若有所思地抬手摸上纤细颈后,那被半长黑发掩盖住的腺体。
光滑、娇嫩、略微肿胀,泛着红晕。
像是一颗亟待采摘的果实,饱满又诱人。
里面储存了太多信息素,无法彻底释放堆积在小小的腺体里。
对陆星澜而言,就是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引爆的炸弹。任何一次发情期的到来,都有可能成为点燃引线的火星。
其实陆星澜对自己分化成Omega并没有什么感想。
高兴?厌恶?都没有。
家里就只有一个独子,陆星澜就是公司唯一的继承人。
陆星澜认为,他必须努力,必须成功,必须要比Alpha优秀,才配得上陆氏医药总裁的位子。
没人逼迫他,压榨神经和身体的始终是陆星澜自己。
哪怕分化成了Omega,工作量也跟Alpha不相上下。
罗女士说的很对,他要强,是不要命的那种要强——
是觉得Omega不需要屈服在Alpha身下的那种要强。
这也是陆星澜逃避所谓“相亲”的原因。
他觉得那和变相折断好不容易挺起的骄傲脊梁没有区别——
看呐,再优秀的Omega不还是离不开Alpha吗?
陆星澜这辈子也不想让这句话发生在自己身上。
“妈……”
陆星澜闭着眼睛,把那口气吐了出去。
“我会想办法的,您别担心。”
陆星澜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负荷。
罗女士说的有道理,他急需一个信息素的宣泄口。
但不是恋爱,也不是结婚。
陆星澜觉得,他应该去找一个床伴,就当是为了身体着想,各取所需。
可陆星澜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放下心里的芥蒂。
手指无意义地掰着桌上的纸,将他心里的纠结展现出来。
“嗯,晚上想吃什么?”
罗芸是真正意义上的慈母,听出陆星澜语气低迷,也就转移了话题。
“我——”
“我今晚不回去了吧,你们出去吃点好的。”
“好,下班之后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