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之前,江诚看到了一个女孩子的俏脸,一头简约干练的高马尾,半张俏脸笼罩在硕大的镜框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明眸皓齿,眸如深潭,手中紧紧抱着一柄架构某种专业仪器的三脚架,惊慌失措的看着他。
“你……”
江诚还没搞清楚情况,晕眩感翻涌而来,当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臭丫头,瞧你干的好事!”
……
“舅舅,我知道错了。”
……
“舅舅,他肚子上有个大洞!”
……
“腹部撕裂,浑身多处骨折和软组织挫伤,拿急救箱来!”
……
“舅舅,他为什么会跑到西山森林里?该不会是偷渡客吧!”
……
半梦半醒间,江诚隐约听到两个声音,男人的声音略显沙哑,女孩子的声音则温婉动听,朝气蓬勃。
二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是在议论江诚的身份,恍惚间江诚感觉腹部有些冰凉,一只温热的小手似乎在伤口四周涂抹着什么。
片刻后,腹部创口处又麻又痒,撕裂的剧痛很快便减弱了几分。
他想要伸手去摸,想要睁眼,却如同鬼压床一样提不起一丝力气。
就在这种半梦半醒状态下挣扎了许久,四肢无力的感觉逐渐减弱,江诚竭力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首先是爬满藤蔓的屋顶。
随后,一老一少两幅面孔出现在他面前:
“舅舅,他好像醒了!”
“我这是……在哪儿?”
江诚茫然四顾,过了许久这才想起自己走进哨站后后脑勺被人凿了一下。
随即这才发现眼前的女孩正是罪魁祸首,此刻手中仍旧抱着三脚架,虎视眈眈盯着他。
刹那间,江诚感觉后脑勺又是一阵剧痛,不由得龇牙咧嘴,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两鬓斑白的中年人按住:
“你腹部的伤刚刚缝好,别乱动。”
江诚这才发现,被铁线虫洞穿的腹部皮肉此刻已经被缝合缠上了绷带,甚至还颇有仪式感的打了个蝴蝶结。
估摸着是那小姑娘的杰作。
“这是被变异铁线虫撕裂的伤口,有没有消毒?我会不会……被铁线虫寄生?”
腹部伤口虽然已经缝合,可火辣辣的刺痛感仍令江诚有些紧张。
“铁线虫依靠虫卵寄生,你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放心,不会有事。”
中年人轻声宽慰,随即话锋一转: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
说这话时,身旁的小姑娘再次举起三脚架,神情更加紧张,活像是受了惊的小猫。
“放心,我不是坏人。”
察觉到二人对自己有些误会,江诚苦笑摆手,将自己贫民窟流民的身份一五一十告知清楚。
得知贫民窟下水道被变异老鼠血洗,二人对视一眼,脸色尤为惊愕。
“这群该死的畜生!”
中年人咬牙切齿,看向江城的目光更带着几分悲悯。
能够从变异生物口中逃脱,一定是九死一生,吃尽了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