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姨娘瞟了瞟戚氏。

老太太毕竟能从一个侍妾的慢慢爬上了到平妻再到如今云家最有权利和说服力的女人，要说没有点保护自己的能力和谋算那是不可能的。

虽说是年纪大了些，还不至于到瞎了的程度，沈姨娘那偷偷看着戚氏的眼神闪烁着，明显是犹豫和害怕。

“戚氏。”老太太音量不大不小的，但足够让在场的人听见。

“在。”戚氏微微侧目。

“说吧，云婍毕竟还小跟在主母身边比不上生母的疼爱，甭管她犯了什么错。”老太太不觉又数落戚氏一句。

“婍儿她……”

“虽说待在生母身边比待在主母身边好，但是孩儿认为沈姨娘毕竟是粗使丫鬟出身，教育远不及戚氏的，仪教也有待提高。”云信钰打断戚氏的话，对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不由得拧起眉头，云信钰这话的语气分明是护着戚氏。云信钰是被那个女人养大的，自己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个为了权利不折手段的女人。

老太太知道他知道，知道那些事情都是她做的。当年，那个女人没得生还从她的身边抢走了自己亲骨肉，她很恨。直到云信锋出生后，更是加深了她对那个女人的恨意，没有一天能消散的。

后来，那个女人死了，她成为当家主母。本以为她的儿子可以唤自己一声“娘亲”了，但是他一双凌厉的眼将她看得很透，仿佛能看穿她。

她在先夫人的汤药里下了慢性的毒，一点一点啃噬着她所剩无几的生命，为了看见她更痛苦，来平衡自己这么些年来思子之苦，在她的被子里放了些蛭，让她慢慢地亏空自己是身子。

可云信钰的眼神看着她如同看见什么罪恶的东西，一汪潭水就好比沼泽地里的淤泥，将她的心步步吞噬。

“粗使丫鬟又怎样？教导就一定能差了么？”老太太大声说道，明显是生气了。

“老祖宗莫气，婍姐儿能在主母身边，也是好的，妾身……妾身但求婍姐儿开心就成，不求……不求旁的了。”沈姨娘挤出一抹不哭还要难看的笑。

“罢了罢了。”看在那云信钰也在戚氏那里，老太太也就作罢，继而又看向云蓠。“你大哥为你开脱，但是即便是你的错，那也是戚氏教导无方，让你的丫鬟反而压上自己一头，不管怎么说云家还是有云家的规矩的……”

老太太怒道，瞧了云信钰一眼，想着自己方才回来不便这么快就拿回那管家的权利，偏生云蓠这个丫头把如意给许配了，一想到这个老太太心中就窝火，一来没有得力的人盯着大房那边；二来，便气云蓠这个丫头失忆变得胆子大了？

连她的人都敢动！

但老太太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毕竟如意不过就是个丫鬟而已。

“如此说来，既然不是妹妹的错，那丫鬟理应受罚，她擅作主张的。”一旁，云巧一副戏虐的看着云蓠，“但是听说蓠妹妹不仅不罚那个丫鬟，反倒是提拔了，这是何解？”

云蓠眉梢一挑，问道，“什么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