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文将呆火鳄收回精灵球，随后缓步走过烟尘尚在弥漫的战斗场地，来到了秦云身边接过了对方手中新叶喵的精灵球，然后笑着说道：“看来你已经看出了你失败的原因了，还不算太愚笨。不过不用担心，这是很多年轻人都会犯的错误。老实说，你能够想到用新叶喵自带的香气掰回半局，就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了。”

“无论表现的怎么样，但我终究还是输了……”秦云带着满腔的遗憾开口说道，他本以为自己能够赢下这场比赛的。前几次的比赛虽然也输了，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难受过，因为每天的例行对战结束了，今日的失败不像前几次一样明天依旧可以再试一次，而是成为了永恒的、永远回想起来都无法改变的输了的事实。

以前虽然总说，失败是成功之母，但是啊，要失败多少次才能孕育出成功呢？要是还不够次数之前就迎来了连开始都没办法开始的时候，那又该怎么孕育成功呢？秦云带着挫败感，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张老头，你不懂，我在自己的那个世界，用正常的标准来评判的话，真的算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了，当然，我也想过如果自己突然走运或者突然开窍，能够干出一番大事等等精彩的人生，但也只是想想罢了。”

“可是一个多月前，我突然被阿尔宙斯选中，来到了这个世界，即使我再不自信再没有底气能够通过对方的考验，但我心里依旧是有着无穷的窃喜的，我的梦想或许真的成真了，我或许真的能够在这个世界建功立业，活出一次精彩的人生。但是现在却发现，我自己连最简单的一关都没办法闯过去，连一次对战的胜利都没办法取得，这样的我，真的能够像我想象中那样、像你们期望的那样通过阿尔宙斯的考验么？”

秦云低着头，他的眼眶微微发红，将自己的所思所想给身边的两位长辈诉说着。上一次哭泣是什么时候呢？早已经忘却了，但现在这一次哭泣，是知道了原来万事真的开头难么？是不甘心自己连一件事情都做不好么？

袁闻雪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己这个师侄，然后用眼神跟自家师弟交流：这次没让他赢真的是对的么？

张志文没有用眼神回应自己那个便宜师兄，而是给秦云几分钟时间冷静了以后，再拍了拍他的肩膀，唤他回了神，随后斟酌着语句说道：“谁规定输了就一定是失败呢？谁又规定了一定要赢了才是成功呢？你问一下你自己，从第一次对战到现在，你从中学到了多少。一开始，你连指挥都不会，新叶喵一出场就会被我击倒，你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但到了现在，你不仅能够娴熟地指挥对战，甚至还能够把握住一些细节，险些逆转。这些不都是你的成长，不都是你的成功么？”

秦云沉默着，袁闻雪也沉默着，而张志文并不意外，从观战厅的桌子上拿起了自己早早准备好的咖啡，给在场三个人都倒了一杯，开口道：“试一试吧，这是红山产的咖啡豆，我知道你不是很喜欢不加糖不加奶的咖啡，但是今天就破例一次直接喝一点吧。”

“苦涩的失败有时候就像苦涩的咖啡一样难以下咽，咖啡不喜欢可以不喝，但又有多少人能够不经历失败呢？”张志文将一杯咖啡递给了自己的学生，“有人说，品尝咖啡的苦是为了让自己的舌头更容易品尝到生活的甜，而你自己以前也说过一句你家乡的话，失败乃是成功之母。这两句话或许有其共通之处，但现在看来你并没有领会到后面那句话的含义。”

“这并不仅仅是说成功是在无数次失败后诞生的，也可以理解为，每一次失败都可以是一次成功，你觉得对么？所以，不妨把这次失败恒久的背负下去吧，对于训练家而言，拼尽全力后的失败才是常态，做好准备后依旧还是失败也是常态，但是从中发现自己的问题并且吸取教训，这同样也算得上小小的成功。今天的失败，比对战胜利更有价值，不是么？”

秦云接过那杯咖啡，那棕中带黑的液体在杯中微微波动，倒映不出他的表情，他稍微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他的眉头都皱到了一起，他一直不是很喜欢吃苦味的食物，更别说还带着涩味了，这一口下去，嘴里满是苦涩，但心里的苦涩似乎消解了不少。

看着秦云喝了一口咖啡并且因为自己的话陷入了短暂的思考，张志文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