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色的塑料盆上有一摊深色的鲜血,林朝夕的腿在颤抖着,缓慢走到床前。
“没事,不碍事。”林朝夕的母亲,强忍着疼痛,嘴边微微上翘,想给朝夕一个微笑,可痛苦太沉重,压下了上翘的嘴角。
“阿姨,去医院吧。”雨辰看着悲情的母女,按奈不住了。
“看过了,晚期。”阿姨皱着眉头,抖动的双手从桌子上拿起一瓶药。
“我去倒点水。”
“还是我来吧,你不知道在哪。”林朝夕看着雨辰,起身离开卧室。
雨辰一个人在卧室,看见凌乱的桌子摆满了药品,三七粉,止痛药……
“你和林朝夕处的怎么样啊?”林朝夕母亲颤抖的声音传入雨辰耳旁。
“嗯,还可以。”阿姨这是什么意思?以为我和朝夕是男女朋友?雨辰在心中疑问着。
“她从小命苦啊,我吃了一辈子苦,也带她吃了小半辈子苦。过去我们家穷啊,我男人死的又早,就剩下我们母女相依为命了。”
雨辰看着她颤抖的双手,消瘦的身子显得个子很高,腹部有略微的肿胀。
“记得她小时候,我带着她去卖水果啊,大街小巷的走,不知道走了多少路,苦了我的娃啊。可她懂事的早啊,不哭不闹。走累了我们就在巷子口,等来往的人,中午出来的人少,就只能边走边吆喝了。”她看着雨辰整洁的衣服,稚嫩的皮肤,不禁叹了一口气。
“后来好点了,卖水果挣了点钱,买了一辆板车,就拉着板车卖水果。朝夕就坐在板车的前头,我心就好过些了。后来朝夕上高中,生意不好做了,我就去工地干活,什么活都干。最欣慰的就是她学习好,我干活都有劲啊。”雨辰看着她手揪着心口的衣服,紧紧的攥着,似乎还能感受到那些年的艰苦,那些年的痛楚。
“你就是张雨辰吧?”
“是的,阿姨。”雨辰好奇着,她怎么认得我。
“朝夕和我谈过你,说你们相处着呢,让我不用担心她。你们可要好好的,那样我走了也能安心了。”她眼角的泪珠溢了出来,也许是上了年纪得的眼疾,也许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了。
“我们会好好的,阿姨你就放心好了。”雨辰转动手腕上的手表,已经五点多了。
“妈,水来了。”朝夕端过一杯水,水杯是瓷缸,应该有一段历史了。
“阿姨,我做了一天车,有点晕,出去走走。”雨辰没有打扰她们母女俩,想了一个借口,走了出去。
出门后,右手边的土房子安静的像个老者,隐约还能闻到残留的粪便味道。雨辰径直走过去。推开木门,昏暗的小厅室放了很多农具,右手边的小房子传来浓烈的气味。雨辰放缓脚步,探过头,只看见空荡荡的房间,地面上还残留着许多黑色的颗粒,想必是羊的粪便。
雨辰坐在门槛上,看着夕阳投射出的光芒。前方走来一个佝偻着腰的老者,杵着一个竹棍,看到雨辰后,放缓了脚步,直至停下脚步,似乎在等待雨辰上前。
对了,叶枫的事我居然忘了,不妨可以问问这个老人,他应该知道这儿的监狱。
雨辰起身,拍了拍屁股,走向老人。
“你好,爷爷。”雨辰也弯下了腰,以方便和老人家交流。
“你是过来看她们的啊?人老了可怜啊。”老人家用竹棍指着对面的房子。
“我是林朝夕的同学,和她相处着呢。”雨辰用朝夕母亲的相处一词。
“处着好啊,我们这山沟沟可没什么好小伙子啊。”老人家打量了雨辰的一身,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雨辰,似乎开始一番教导。
“老爷爷,你们这附近有没有监狱啊。”雨辰也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询问尴尬住了。
“监狱?”老人拖长了声音。
“恩。你可知道哪儿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