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事都写在脸上，不想知道都难。”千宸笑着摇摇头，真是个小傻瓜。

止兮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两人沉默好久，地府凉凉的风，吹起止兮单薄的衣袖，她冻得打了个哆嗦，怎么突然就降温了……

一件尚带余温的袍子罩住她，他大大的衣服将她整个裹住，样子格外滑稽，止兮抬起头，千宸低着头为她整理衣服，一缕碎发垂至额际，略显不羁。

止兮怔住，就是这样温柔的他，方才救下风止明明举手之劳，却将他一个人丢在支离破碎的幻境中，不问生死，难道在他的眼里，别人的性命都不值一提么……

她的眉轻轻皱起来，眼中流露出几分怅然。

“止儿，为师知道你在怨我。”他为她整着衣服，手指灵活的系上一个好看的蝴蝶结，目光轻轻落在她的头顶，声音轻柔。

“不敢……”止兮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别把什么都藏在心里，说说风止吧。”把蝴蝶结系紧，他出声道。

止兮跟在他身后，也不管千宸能不能看见，点了点头。

“我认识风止很久，久到记不清楚年限。”

止兮第一次觉得，他和她的距离并不遥远，即使他是她的师傅，是上古真神，但是那又如何，他愿意告诉她过去的事情，愿意带她走过现在和将来，就足够了。

“风止，在很早以前，叫做风神。止儿，你觉得一个神的生死，还用得着你来操心么。”

“可是师傅，风止说他不属于六界之中。”

“没错，他私自盗取神物血莲，被逐下界。话虽如此，有风的地方就有他，不属于六界，形容他最合适不过了。”

“风，万年成形，难聚实体，既然聚得起实体，他的实力，远在上神之上。”

“也就是说，风止比您还要厉害吗！”止兮露出崇拜的眼神。

千宸停下脚步转过身，敲了敲她的脑袋，“为师是真神，他如何能与为师比。”

“很久以前，天外天还没有这么的安静，风景美的更是不用多说，父神尚在世，上神多得数不过来。后来，我无意间创建三间六界，仙界啊，不过是天外天的一个渺小缩影罢了。”

“后来跌宕起伏，父神陨落，大抵是天道都在嫉妒天外天过于安谧的生活。”

真神又如何，总有一天，他也会和父神一样从这世界上消失，成了夜晚天空中的一粒星辰，不知是寿终正寝，还是另有原因。

“近来总伤春悲秋，约莫是劫数要到了吧。”

他微微侧过身子，语调平淡的叙述着，仿佛应劫对他来说，是无关紧要的大事。

“这六道结界，是我为了应负混沌大劫，最后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