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了一眼楼下大堂,有个身材不错,容貌精致的漂亮男人,在打包剩菜,他将袖子卷起防止油渍淋到衣服上,倒菜、系塑料袋的动作十分娴熟,只是他一看就不是宾馆饭厅的服务员,他是什么人?跟谭鋆锦好像没什么关系。可能是京郊的养狗农户,可惜长得这么好看,竟然从事饲养员的工作,自己要不要当一回星探,将他挖到老爹的公司去?啧,看侧脸怎么这么眼熟,这人是?不行!蒋美薇否定了前一刻要挖他当明星的想法,这人的侧脸竟有几分像阮琴女士勾搭的那位小鲜肉歌手,诶,可惜了,老爸的公司不能录用你,你还是继续从事伺候狗狗吃喝拉撒的工作吧!
谭鋆锦从卫生间一侧的后门走楼梯下来,直接出了扎海澜宾馆。他走路迅疾如风,心头却堵着一口厌恶之气。好你个郑久霖,专门的是吧?在客人没走之前非要让我丢脸,你跟我有仇吗?来京城两年,就让我替你操了两年心,一点眼色都不会看,你活着就是为给我丢人让我出丑?
打包完剩菜的郑久霖,将饭菜集中到一张桌上,到二楼绕了一圈,并问过路的服务员,今天生日宴的主人是否还在宾馆,服务员告诉他,人已经走了。
郑久霖给谭鋆锦打电话,想让他再回宾馆来接他,可是,鋆锦根本不接他的电话。
“诶,鋆锦又喝酒了!”
郑久霖请服务员帮忙,将剩菜提到宾馆门口,叫来出租车,坐车回到住处。
谭鋆锦早就回到住处,打开地下室的矮门,气得将火气全部撒在他跟郑久霖睡的那张不甚宽敞的双人床上。
蓝色的厚棉被被他一把揪到地上,之后,照着合成板做的床梆子就踢,他那大长腿十分有力,带风的腿脚,迅疾落下,“咔巴”合成板被砸裂碎为多块,里头压制着的木屑被彻底解放,一坨一块,飞沫横飞,谭鋆锦闻到令人讨厌的木屑味道,心头的火烧得更旺。
可他不想再砸家具了,他想把整个屋子烧掉。
谭鋆锦憋着一股恶气,通过地下室的通风窗望向窗外,京城的冬天天寒地冻,道路两旁的枯树枝随着寒风狂烈摆动,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城市里,谭鋆锦感受不到一点温暖,但他也不能随波逐流,抱着“呆不下去,就回老家”的窝囊想法,他一定要在京城出人头地,如果久霖一直上不得台面的话,那他会……
郑久霖提着大包小包的剩菜剩饭,从出租车上下来,天气太冷,他被冻得哆哆嗦嗦,好看白皙的脖子几乎完全没入衣领中,提塑料袋的指头,也不知是被勒得还是被冻得,发红发紫。
谭鋆锦望到他红紫异常的手指头更是生气,就这两根手指捏起泔水桶中的肉块送到他嘴里,“太他妈丢人了,久霖脑子进了水还被京城的寒冷天气冻成冰坨子,我他妈真想撬开他的脑壳看看,他的脑容量是不是比婴儿还小?!”
郑久霖走近地下室的矮门时,心内一喜,“原来鋆锦早就回来睡觉了。这小伙真是醉啦,门都不晓得关严。”
郑久霖双手都拎着东西,好不容易才用手指拉开门,等另一个场景映入眼前,郑久霖被震惊了!
鋆锦颓败地坐在扔到地上、团皱在一起的棉被包上,而他们的双人板式床已被毁得稀烂。
从鋆锦的脸上看到脸颊稍有红晕,郑久霖赶忙将打包的剩饭菜搁到灶台上。转身去拉谭鋆锦的胳膊,哄劝道:“难受了是吗?是不是头晕,胃里反酸?不要紧,你来小沙发上睡,我给你再拿一床被子去!”
谭鋆锦冷眼望着郑久霖那张漂亮精致的面孔,待郑久霖用力拉他时,使劲甩开他。
郑久霖看到鋆锦冲他发脾气,反而放心下来,年轻人火气大,憋在心中反而郁结伤身,这就对了!一张床而已,他不高兴砸就砸了,再说两人睡的床是房东留下的,又硌又硬,是该换了!
郑久霖见鋆锦不言语,半搂着他将他拖到小沙发上,转身去收拾那张被砸的床。
“诶,现在收拾好,等天黑时再扔小区垃圾桶旁边,这破木烂杠得被划归为建筑垃圾,要是被清扫垃圾的大妈逮住,恐怕得赔五百块,……房东留下的床也得赔五百,诶,鋆锦这个脾气啥时候能稍微改改?”
郑久霖收拾一会儿后,不敢动了,谭鋆锦窝在小沙发上,轻微鼾声响起,这是睡着了。
郑久霖蹑手蹑脚拿出一床被子替他盖上。之后,将踩在地上的被子卷包一下,先行带出地下室。找到一家收废品的,将棉被给了老板。
谭鋆锦睡醒一觉起身后,看到灶台上的剩饭剩菜,他恼火的用力撕扯包装,油汤菜汁淋漓玷污了石质台面。
谭鋆锦伸出右手作为手刀,咬牙发力,坚固的灶台石竟让他一劈为两半。
谭鋆锦俊美的脸上满是忧烦表情,环视四周,搜刮到郑久霖放在家里的几百块钱,拿上手机、外套,气愤且不假留恋地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