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宽敞明亮装饰一新的办公室内,蒋美薇拿着一张名片发呆,抬头望着眼前眼角稍吊、伶牙俐齿的女人,心情郁闷。
门被轻轻拉开,又一个女人被秘书送了进来,这人面相舒展,性格大大咧咧,冲她一笑,“蒋小姐,我叫李莉莎之前就职于彩霞经纪公司,一直做艺人包装和宣传工作,希望进贵公司后,能做相关工作。”
樊小渔那双火眼一直盯着蒋美薇的穿戴,合计了下,她着身的衣服、鞋子首饰加起来有二十来万。
“真抠,这么有钱穿的还不如刚出道的女星。她能给自己高工资吗?那个谭先生与她是什么关系?”
蒋美薇真不喜欢樊小渔,拿着对方的资料,看了一眼,就搁到桌面上。
蒋美薇轻启朱唇开了口,“樊小姐,你在求职信上写明要来锦美做兼职,这个条件我得考虑一下。”
樊小渔倒也明白她这种人的求职难度,直接问道:“蒋小姐,你明确答复要录用我么?”
蒋美薇顾忌她是谭鋆锦推荐的,又真心不喜欢她,沉默了一秒后,答道:“请回去等通知,公司会开会决定是否录用你。”
樊小渔走时望了眼李莉莎,当她是竞争者,给予她极为蔑视的一瞥。
蒋美薇心里更喜欢李莉莎,询问她之前的工作经验,当得知她曾是文静女士的手下时,又不满意了,因为文静在没做彩霞经纪的老总时,是金牌经纪人,阅历丰富,经她之手捧红大批艺人。
眼前这个女人是非正常离职,之前,那个是相当于狗仔的女痞子,鋆锦招的都是些什么人?
樊小渔刚出了锦美影视工作室,就给谭鋆锦打电话,质问道:“谭先生,你怎么回事儿?耍我玩是吧?锦美的蒋总根本没有录用我的意思,你看着办吧?”
谭鋆锦只好写了封简短的邮件发给蒋美薇。
眨眼功夫,蒋美薇开着的电脑上,显示有一封邮件发来。
内容是:我觉得她们很适合做影视宣传工作,建议蒋总录用她们。
蒋美薇看到邮件的口吻,突然明白过来,原来鋆锦早就给过她们录取承诺,难怪樊小渔会那么理直气壮了。
行!鋆锦第一次招人没有经验正常,自己以后可以教他,现在是不能驳了他的面子,蒋美薇咬牙收下这两名员工。
……
郑久霖跟京郊影视城的展厅布置方协商,同意赔付小树破坏气球拱门造成的5万元损失,但他刚在《小舅舅》剧组领到的片酬只有一万五,沈晨看他经济窘迫,自掏腰包借给郑久霖三万五。小树千叮咛万嘱咐,要小郑哥哥不要告诉他爸自己闯了祸。
郑久霖摸着他的头,教育他道:“以后记住,公共场所的东西不能碰,有些有主物件一定要征得主人同意,询问它的耐受力,还有不能有占为己有的想法,即使你再想要,但他是别人的,你的行为就是侵占就是偷,知道么,这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小树眯着眼,点头答应,他心里害怕,郑久霖说的话竟然全部记住了!
……
谭鋆锦看到蒋美薇给樊小渔的合同为一年期的临时兼职合约,给李莉莎的合同为三年期正式合同,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蒋美薇的意思他明白,就是不满意他选的员工。好在,樊小渔没有闹腾,李莉莎对合同比较满意,他暂时可以放心用她俩。
谭鋆锦吩咐樊小渔去找和郑久霖在一起的北京小男孩,让她想办法隔开他们,他不想让郑久霖在京城有依靠,他还是要让他滚回老家去!
接着又找来李莉莎,按照秦笑笑的提议,让她跟何诗文的家长接触,就说锦美要签她女儿,力捧她,保证她能在影视圈有较好的发展。
何诗文的父母多方打听,觉得锦美影视工作室比高尚的昆仑世华似乎更好,跟锦美影视专管艺员发掘的经纪人刘子钰接触过几次,对方说可以面试,还可以为何诗文提供前期培训。而负责何诗文前期培训的人正是李莉莎。
……
前一天,距离京郊影视城五公里的城郊民宅发生火灾,火灾连烧波及五户民宅,造成九人死亡,和巨大的财产损失。
这些民宅都被房主私自隔断成小单间出租给外地来京的务工人员,这种平均面积只有四五平米的小单间非常便宜,是收入很低的来京务工人员的首选,但它的安全性很差,不但有火灾隐患,还有失窃财物的风险,毕竟这种地方没有安装监控,不可能有消防设备,由于违法改建它的过道逼仄狭窄,两人不能并行,厨房有三四个,电线私接,煤气管道乱改,一旦出事后果严重。
政府部门很快发布出租房整改通知,有安全隐患的房屋一律不准出租,违者罚款,造成严重后果,将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今天,小树回家后,吃罢饭,用饭盒装了一碗她妈做的牛肉面去找郑久霖。半路上,遇到樊小渔给钱雇佣的小混混,这个小混混也是在校生,经常拦住学生要钱,小树听过他的名头也遭遇过他的纠缠和威胁,以前用十块钱“买了一回路”。
小混混拦住小树后,用手扇风,道了句好香,便夺过小树的饭盒,掀开盖子扔小树怀里,拿起筷子就吃。
小混混烟瘾很大,才十六七岁牙齿被熏得黑黄,右手食指和指甲盖也是深黄色,满脸痘印,左手腕上有烟头留下的圆形疤痕,吃得满嘴流油,间或蹦出几句脏话。
小树被吓得一哆嗦,反应过来,抱着饭盒盖子跑掉了。
当天夜里,房东大叔过来让郑久霖腾房,现在,他决定响应号召,不租给外地人地下室,因为社区通知他,像他家这种回迁楼的地下室安全隐患极大,出了事儿他付不起这个责任。
郑久霖刚让房东大叔进来,房东大叔就帮他收拾东西,嘴里念叨着:“小郑啊,你都知道了吧,不是大叔撵你,是有关政策卡着了,不让出租地下室,你找间小旅馆先对付几天,找好合适的屋子再搬过去,大叔原本要收留你,但我老丈人和丈母娘突然来了,他们是河北人,决定在姑娘家住段日子,我这女婿也难,能不让人家看女儿和外孙吗,小郑多担待着点,大叔上有老下有小真不容易。”
郑久霖知道形式所迫,他不得不搬,自己动手收拾,谭鋆锦留下的衣物、鞋子、日用品,他通通带走,自己的东西则能丢就丢。当拉开床头柜拿出一个相册时,封面上两位男子相拥对着太阳微笑,郑久霖用手一捂,遮住相册。房东大叔还是瞥见画面内容,更让他疑心的是,郑久霖拾掇的衣物和鞋子明显不是他能穿的,房东大叔怀疑跟郑久霖同住一室的、他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男子与郑久霖的关系不似普通同乡那般,一般来说,同乡走后,这些东西早该扔掉,小郑为什么还要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