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记忆常在出生以后、死亡以前。

那有没有人知道出生以前，死去以后的记忆呢？

也许刘永禹可以做个解答。

那大概是一个无知无识的混沌境地，上不见天，下不见地，来不见往昔，去也不见流年。

那是昏迷时的景象，也许正是死亡后的预演。

后来，流光溢彩的巨斧劈开了混沌黑暗，也带来了久违的黎明。

刘永禹心神皆为之夺。

很难说得清那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也很难说得清自己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只是醒来以后，惊撼的感觉久久不能散去。

而那巨斧，也正安稳不动地屹立于自己脑海，而黑脸观音早已消散无踪。

刘永禹试着观想了一下那副观音图，结果冥冥中的能量纹丝不动，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虚假。

他不死心，又试了几次，结果依然。

不由得有些怅然若失。

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巨斧立时浮现。

刘永禹念头试着与其沟通，原本没报什么希冀，不料巨斧却即刻回应，明黄色的光芒闪烁，堂皇光明。

刘永禹目光亦是闪烁奇异。

……

李府说是府邸，其实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园林，占地差不多得有三四千公顷，足够住上万余的人口。其中雕梁画栋，曲径回廊，尽显奢华侈丽，草木幽幽，百花其丛，更是教人如处仙境。

这样一个巨大的地方，规矩当然是很森严的，人和人的差距更是有天地之别。

古中国的封建王朝尚且无情血腥，泪目惊悚处不知有多少白骨怨愤，何况是这样一方的超凡世界，只会更残酷、更冷血、更血腥。

这偌大的府邸，大抵也是由血泪造就。

惊鹊见惯了生死，知道贵人们的命是和自己不同的，那些悲欢离合更是在两个世界。

她只是记得，落雁山的梅花开了十二次，与自己当初同入李府为仆的那些人，兜兜转转，也所剩无几。

每年都有新人来，旧人去，有些人在这里安顿下来，做了几代奴仆，更多的人，则是匆匆埋下几铲子黄土，为落雁山的梅花增添几许猩红。

当然，夫人一向是比较心软善良的，从未凌压过自家奴仆。

而在这森严规矩的围裹下，亦无人敢于违逆其意。

故而，虽然不解，当夫人特意命令将一名默默无名的小杂役调到后院，并且专门为其请了老师时，也无人敢于发出不同的声音。

为人奴仆，自然战战兢兢。

也正因此，对于刘永禹近来愈发奇怪的要求，她向来有求必应。

只是，今日…

“夫人，刘永禹提出想要一些清神丹。”

涉及超凡仙道，惊鹊难以做主，只能前来禀告。

“清神丹？”

夫人周娥宫装墨绿，肤如凝脂，此时略有些疑惑，自言自语，“看来他修行的进境不错。”

这丹药乃是观想一境稳固以后所用，清神宁意，沟通天地，能助人精进修为进度，算是一种比较珍贵的丹药。

但对于李府来说，并不算什么。

刘永禹要，给了便是。

就是他修行的进度堪称快捷，难不成自己真在无意之中发掘了一位少年天才？

周娥眼里带了些笑意，不久却又暗淡下来，心底叹息，“可惜我家此时境况…”

时间缓缓流逝，周娥定了定神，声音淡然，“给他吧。”

“观想境所需的资源，只要有需求，都可给他。”

“不用再来问我。”

“是。”

惊鹊退下。

……

惊鹊一向匆匆而来，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