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胖子恭敬不语。

这胖子能屈能伸，前倨后恭，想来是他想差了，能干到这个位置，也许也并不是全靠他天才的哥哥。

刘永禹走近。

蹲下。

望着尹胖子。

托着他胖墩墩的圆脸，仔细端详。

颇有些喜感。

良久，刘永禹轻声问道：“你说我杀不杀你？”

说后不言，如在思索。

尹胖子直接一个激灵，涕泗横流，痛哭流涕。

“大哥，您大人有大量，就把小人放个屁放了吧，小人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恩情啊。”

尹胖子也不知道自己这罪，算不算罪不至死，只是在这生死由人的世界，人家说要你死，你也就死了。

罪过这东西，也分人。

所以他是真怕。

刘永禹这话明显就是要杀他，他也觉得自己怕是难逃一劫。

毕竟他一个小小的主管，杀了也就杀了。

谁能替他喊冤做主？

他哥哥吗？

又有什么用？

他都死了…

要活着才有用。

要活着，哥哥才是哥哥。

尹胖子此时已经晕乎乎，在走马观花他短暂的一生了。

刘永禹话语又传了过来。

宛若天籁。

“我不杀你。”

刘永禹站起身来，“你也罪不至死。”

“我只废你两条臂膀，你我恩怨从此一笔勾销。”

几年耳光，几年拳打脚踢，就废人家两条臂膀，这值不值？

刘永禹觉得差不多。

尹胖子觉得捡了大便宜。

毕竟危险在前，先跑再说。

命在，就一切都在。

“当然值得！”

尹胖子斩钉截铁。

“好。”

刘永禹言语简短。

手起刀落！

这刀也不是真刀，能量凝结罢了。

只是锋利却是真的。

如滑过豆腐。

两条臂膀应声而落。

金光一闪，灰飞烟灭。

尹胖子觉得疼痛钻心。

能量包裹着平滑的手臂断面，为其止血。

却不能为其止疼。

还是要自己扛。

刘永禹脸色冷淡。

“我断你双臂，虽说往昔恩怨皆弭。但你若有恨，我也理解。”

“其实无妨，你哥要来找我麻烦，我当然也都接着。”

“那时便算是仇怨，生死有命。你要好好记着。”

临走之时，刘永禹抛下了这样一句话。

尹胖子连道不敢。

其实一码归一码，各人有各自的道理。

世事如此，死亡面前区区两条臂膀算得什么呢？而死亡过后，那可是两条臂膀…

刘永禹觉得自己的账算清了，尹胖子又觉得算清没呢？

尹胖子暂时不想去想这个问题。

但恨？

他现在很疼。

……

回到杂役院，自然不是专门为了尹胖子，那只是顺手的事。

他是来看他的忘年交孙老头回来没。

只是…

“还没回来吗？”

刘永禹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