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宫阶梯上,郑国游吉对宋、鲁特使说:“楚子一命将休矣!”
宋、鲁特使:“何也?”
游吉:“因为楚子不重视大臣的意见,视本国的国情于不顾,一心想号令诸侯,以满足他无穷的欲望,这种狂妄作风怎能长存呢?”
宋、鲁特使:“可他是为了救济我们有灾难的国家呀。”
游吉:“本来这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可楚子却把它当成了号令诸侯的砝码,岂不是倚福伏祸吗?《易经》所曰,复卦变颐卦就叫‘迷复凶’,可能就是指楚子而言吧。”
宋、鲁特使点点头:“有道理!”
殿内,楚王继续对群臣言道:“施以小惠,而号令诸侯,乃强楚之策也。汝等观三国特使感激涕零的样子,谁敢不听从楚国的号令?英雄尚且为五斗米折腰!”说着哈哈大笑。
伯州犁等楚王笑后,正言道:“大王,为号令诸侯,而用千石之粮畀之,实不值也。郑反复无常,宋唯利是图,鲁趋炎附势,似这等国家施以小惠,岂不是羊入虎口,养痈为患吗?况今岁晦雨将至,沿江堤坝未修,一旦绵雨不绝必引发洪水,到时公库虽盈,也难自救一方耳!”
楚王悔道:“果真如此,倒是寡人疏忽。但寡人言已即出,岂可收回?”
这时右班司马蒍掩出班奏道:“大王,莫慌!微臣经过四年的努力,已完成《楚况书》八卷,现已上报令尹大人过目。关于河泽、低洼地方,容易造成水灾的沟渠和急需修建的堤坝都有明确的记载。大王可按《规偃》卷来治理洪涝。”
楚王:“太晚了!太晚了!常言‘春夏种,秋冬修’,修建堤坝,挖掘河道应在冬秋季节。司马此时上表《规偃》之法,岂不是远水救于近火——晚了。”
司马蒍掩:“大王……”
楚王烦躁地打断蒍掩的话:“算了,此事以后再议。散朝!”
内嬖呼道:“退朝——”
椒邑城郊,响雷沟尽头壅壁的山梁上,一片火热的劳动场面。十里八乡的乡亲从各地赶来,挖山凿壁,运石挑土……
天空飘着细雨。
伍奢在工棚里,指着羊皮图,对申全等人说:“……岩壁上这几块巨石是重点,挖开后面,千万不能让巨石往断沟崖方向掉,否则,堵住沟面。还有——现在正在下着零星小雨,一定要赶在洪讯前打通响雷沟。”
申全等人:“知道了!”
这时,一个瘦高个闯进工棚对伍奢喊到:“伍大人,我率县联防团来支援你们,并带来了粮食和工具。你不认识我了?”
伍奢:“哪能呢,费猜嘛,是我的公文印绶到啦?”
费猜笑道:“不!你带领乡亲开山挖渠,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好县尹,还要公文印绶干啥?对啦,你家夫人和孩子我都安排到县衙居住了,你就放心吧。”
伍奢:“费猜,想不到你能转变这么快?好,大家齐心,拿下响雷沟!”
工棚所有人吼道:“拿下响雷沟!”
伍奢:“走!”说完,冒雨领着众人朝工地奔去……
夜空,轰!一声炸雷,电闪雷鸣。霎时,狂风大作,树摇浪翻。哗!倾盆大雨瓢泼而下。
白昼,持续暴雨,大江浪涛翻滚,江水猛涨。
一处堤坝,裂缝渗水,泥石开始掉落,缝隙渐大。轰!堤坝缺口了!洪水像脱缰的野马奔腾向前……
洪水淹没了村庄,田地,房屋,灾民四处逃难……
楚宫大殿,“报——”传令官奔进殿内,对楚王禀道:“大江沿岸多处溃堤,受灾面积百里,死亡百姓无数。现灾民正等待救援,逃难者比比皆是!”
楚王听后,脸色惨白,勾头一口鲜血喷出,嚷道:“误我!误我!”
楚王寝宫,楚王挣扎着从榻上爬起,对内侍:“再传。”
内侍匍匐在地:禀大王,令尹屈建真得病得一病不起,已再三谢罪,望大王垂怜!”
楚王:“子木乃寡人托孤重臣,如今一病不起。唉,天意!传大司马蒍掩,太宰伯洲犁。”
内侍应道:“喏!”然后,掀开幔帘对跪于寝宫外的众臣传道:“宣大司马蒍掩,太宰伯洲犁晋见!”
蒍掩,伯洲犁起身,随内侍进寝宫跪道:“大王,龙体安康!”
楚王颤巍巍地说:“自洪水以来,寡人日夜焦虑,病情加重,好在汝等平息了水患,寡人稍心安一点,不过怕是命不长矣!今日托二位大臣辅佐太子麋继承王位,二位意下如何?”
蒍掩,伯洲犁顿首:“谨遵王命,扶太子麇继位!”
楚王对跪在榻側太子麇说道:“子麇,寡人已违先共王‘埋璧求嗣’之命,立汝为君。汝当好自为之,勤勉治国。寡人在九泉之下尚能瞑目!”说完大喘,气绝身亡。
寝宫内一片哭声。
内侍对寝宫外呼道:“楚康王驾薨了——楚康王驾薨了——”
众大臣齐涮涮跪倒,嚎啕大哭。
伍府,伍员伏案执笔,在简册上写道:
字幕:公元前545年,鲁襄公二十八年冬。楚康王病薨。
后三天,楚令尹屈建病卒。同天,伯却宛与屈懿完婚,红白喜事同时操办。
鲁襄公二十九年春,楚国为楚康王举行葬礼。楚太子郏敖即位,公子围为令尹。
画面:夏,吴国攻打越国,俘虏了一个土族士臣。吴兵砍断他的一条腿,让他去做守船门卫。适逢吴王余祭视察这艘战船,并在船上饮酒。士臣瞅准机会一刀把吴王杀了。
夏末,吴国四公子季扎受命通知各诸侯国,公子夷昧即位。他先后访问鲁、齐、郑、卫、晋。听音诵诗,讲礼兴乐,春秋称贤士也!